時喻隱約記得,剛認識的那會兒,每每提到她過人的外貌,程清言總會露出自嘲的笑,表示對這副外貌的不屑。
原來時喻不懂,美貌明明是她的資本,換成旁人求都求不來這份美。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美貌不止是資本,同時還是給她帶來麻煩的累贅。
時喻臉色鐵青,這個視頻的進度條還有將近三分之一,不知道班主任後面還會說什麽,但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同學們之間沉默的孤立很難引起老師的注意,而且程清言偏還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孩子,她不會跑去老師跟前抱怨自己的不幸,她只會忍氣吞聲,不開口就能保全自己的體面。
班主任是高三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從程清言的室友那知道的。
那個室友是程清言高中三年唯一的朋友,整整三年,只有她沒有拋下程清言。
淮縣中學的住宿是四人間,她們寢室一開始自然也是。同寢本來就容易產生牢靠的友誼,但程清言被另外兩個室友拋下了。
記得那年夏天下大雨,程清言和兩個室友出去,三個人到了一個離學校很遠的商場。結果外面下著暴雨,兩個室友騙她留下,帶走了她們身上唯一的一把傘,把她一個人扔在了商場。
中學的宿舍是有門禁的,晚上十一點之前不回去就進不去了。程清言在商場等到關門,外面的雨沒停,最後是商場好心的保安給了她一把傘,把她送上了附近的末班公交。
那天夜晚,暴雨砸下的每個瞬間,都鑄成了她被拋下的陰影。
她的原生家庭是那樣的,母親在她沒有記憶的時候就離世了,父親很快續弦,她的人生從來都是被拋下的。
時喻把這段采訪看完,雙目通紅,氣得渾身顫抖。
羅誠不敢說話,默默給她遞了兩張紙巾。
她為什麽那麽沒有安全感,她那麽害怕自己會拋下她,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裡。
當著羅誠的面,時喻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她把紙巾按在眼睛上,把一切情緒隱藏起來。
羅誠坐在那,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用,他本來就只是個外人。
這頓飯時喻幾乎沒怎麽吃,她實在沒胃口。羅誠也有眼力見,胡亂扒拉完一碗飯就說吃飽了。
吃完飯開車回家,他們已經盡量沒耽誤了,往回開的時候還是超過了下午兩點。路上時喻幾乎把車速提到極限,白色的保時捷911在高速路上穿梭,像一道銀色的閃電。
羅誠苟在副駕駛,死死抓著門把,生怕小時總一個不急刹車他就栽出去。
這就是活生生的歸心似箭吧!小時總為了回去哄老婆,真是把自己當賽車手了!
cp粉頭羅誠痛並快樂著!
從淮縣開回風城,兩小時路程讓時喻縮短到了一個半小時,不過她再怎麽歸心似箭,也還記得先把羅誠送回家。羅誠感激涕零,並在心裡重複:我哪配啊!
他剛下車,腳才站穩,想跟時喻道別,結果隻聞到了保時捷的車尾氣,時喻已經開車跑沒影了。
羅誠:不愧是你,小時總!
時喻進家門的時候,家裡非常安靜,低頭看了眼玄關的鞋櫃,陶小桃的鞋不在,應該是已經走了。
時喻蹙眉,換了鞋把大衣脫下來扔在沙發上。
冬天太陽下山早,才下午四點多天色就開始暗了。客廳隻開了一盞落地燈,光線昏黃,不算明亮。
家裡最亮的地方是廚房,仔細聽還有抽油煙機的聲音,時喻舒了口氣,大步往廚房去。
廚房裡,程清言系著圍裙,站在灶前炒菜,抽油煙機和炒菜的聲音太大,她沒聽見時喻回來。
直到熟悉的氣息從後麵包裹住她,一雙手纏上她的腰間,程清言身體驀地僵硬,感受到時喻貼在自己後背的熱度。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我不會離開,你不會再被拋下。
作者有話要說:
老母親心疼我的崽!
(晚上八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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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這頓飯做的有點兒早但是菜很多,最後滿滿擺了一桌子。全部是程清言做的,她讓陶小桃下午就回去了自己給時喻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我猜你中午沒怎麽吃東西。”程清言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然後又去酒櫃挑了支紅酒過來。
看她拿了紅酒,時喻眼皮一跳本能想勸:“還喝酒啊?這一大桌子中餐……”
“吃中餐不能喝紅酒麽?”程清言動作麻利地用開瓶器開了酒壓根兒沒給時喻再勸的機會。
時喻:“……那倒不是。”算了,由她去吧。
程清言給她們各自倒了一杯酒笑著說:“我不喝多了。”
時喻盯著她帶笑的眼眸看了看,雖然拿不準她為什麽想喝酒但是反正自己在她身邊,又是在家裡,喝醉了也沒什麽。
這會兒其實還不到五點,但是時喻中午就沒怎麽吃東西,本來沒覺得餓但是程清言特意做了一桌子菜,她回到家之後本來就安心了很多,聞到香味兒之後終於感覺到饑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