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貴怒吼道:“混帳!我是她老子!她還想把我告上法庭不成?!”
徐新雨笑了聲:“別說您是她老子,就算您是天王老子也沒用,法律面前隻講事實和證據。您從小到大是如何對她,她到底在這個家得到了些什麽,她應該回饋給這個家什麽,我相信法庭自然有它的判斷!”
“你!……”
程貴氣瘋了,還想再發難,但卻被繼母攔了下來。
“老頭子!等等!”
繼母從一開始就在這聽著,她比程貴冷靜的多,徐新雨說得話她一個字都沒落的聽全了。雖然她不懂法,但這個律師說得不像假話,再加上最近網上和外面的輿論風向瞬息萬變,程貴去鬧了那麽一場之後,倒確實讓人罵了程清言一天。可那之後呢?程清言的公司放出她高中老師的采訪之後,一切都反轉了,現在被罵的是他們。
上次兒子回家還抱怨,說在學校的時候被同學排擠了。
“都怪你們!”程繼胤鮮少衝她這個當媽的發火,那次卻是好大的脾氣!
繼母了解過情況,才知道他的同學知道他是程清言的弟弟,又看了程清言老師的采訪,都開始排擠他了……說他欺負姐姐,說他佔盡了姐姐的好資源,結果卻沒有一點報答姐姐的心。
距離程清言老師的采訪出來已經過了一周,這一周他們一家三口日子都不太好過。他們倆還好,成天呆在村裡,村裡上歲數的老年人居多,都和他們一樣是固有的觀念,理解他們的做法。也就零星幾個年輕人對他們翻白眼,忍忍就算了。
但程繼胤可不一樣,他現在已經起了厭學的情緒,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眼前形勢明顯不利於他們一家,而且之前忽悠他們去媒體面前汙蔑程清言的那波人,出事之後就消失了,電話成了空號,怎麽都聯系不上。他們這是被人當了槍,繼母冷靜的認為,現在有必要及時止損!
拿了程清言這十萬塊,他們可以考慮給兒子轉學到遠一點的市裡上學,換了新環境他只要自己不提,就沒人知道他是程清言的弟弟。
“你們先坐會兒,我和老頭子談談!”
繼母拽著程貴回臥室。
程貴還掙扎:“臭婆娘你有病吧?!談什麽談?有什麽好談的?!”
臥室的門撞上,裡面傳來爭吵聲,過了會兒漸漸安靜下去。
徐新雨不慌不忙地坐在沙發上,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這時,一個高中打扮的少年突然從院裡衝進來:“爸媽!”
看清屋裡只有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後,少年本能地把手裡抱著的小盒子藏到了身後:“你們、你們是誰?”
徐新雨掃他一眼,溫和一笑:“你好,我是你姐姐的律師。”
少年皺起眉:“她?她讓你來的?”
徐新雨點頭:“要跟你父母談點兒事情。”
臥室的門終於打開,繼母先走出來,看見兒子站在那,連忙走過去:“幹什麽呢?”
“媽,我在那個‘賠錢貨’……”
“閉嘴!那是你姐姐!”繼母戰戰兢兢看了眼徐新雨,見對方只是蹙眉坐在那,糟心地瞪了兒子一眼。
繼母和程貴交換了個眼神,拉著糟心兒子出了大屋,要去他房間好好教育他!
程貴這會兒沒了剛才的氣焰,坐在徐新雨對面,盯著合同來來回回看。
末了,他問:“錢什麽時候能到帳?”
“合同簽完後給我一個帳戶,程小姐會立刻打給你,你們就此兩清。”
程貴咬了咬牙,拿起筆:“我簽!”
徐新雨看著他在幾份合同上簽好名字,又按上手印,然後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程小姐還讓我轉告您。”
程貴掀起眼皮看她。
“你們的父女緣分,在這筆錢到帳後就算盡了。你從沒真心當她是自己的孩子疼愛,她也不必拘泥世俗之禮表演愚孝。反正在你眼裡,她成年後沒立刻嫁人換彩禮就已經是離經叛道,她也不在乎你如何看她。”
程貴的臉色又沉了沉。
徐新雨覷著他的神色,道:“程先生,其實我來這一趟是挺不情願的。程小姐提出要給你這筆錢的時候,無論是我們的老板還是我,都是反對她這個決定的。程先生,以我對你們父女之間這些事的了解,我認為程小姐完全沒必要給你這筆錢!就算她不給,你也拿現在的她沒有任何辦法!”
“自然人享受權利的同時也有應盡的義務。身為父親,在享受子女的贍養之前,應該先盡父親的撫養義務。你怎麽撫養的她,她就怎麽回饋你,很公平!同理身為女兒,在盡贍養義務之前,她應該先擁有被撫養的權利。程先生,在程小姐的成長過程中,你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做沒做到撫養的義務,我想你自己心知肚明!”
程貴鐵青著臉坐在那,不一會兒,手機傳來短信聲。
他低頭看了眼,一筆10萬塊的轉帳到了。
徐新雨帶著助理起身,“告辭。”
……
就像徐新雨跟程貴說的,在得知程清言要給程貴轉這筆錢的時候,時喻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對。
“我不同意!憑什麽啊?!他養你是應該的,你還要還他?沒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