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些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包養傳聞和連光雅說了。

　　連光雅聽得直皺眉，很快提煉出重點信息：“上次那個慈善晚宴，你們爸爸帶你倆去的，那裡面不可能有媒體都是商圈裡的人……”她停頓一瞬，道：“你們這次沒有澄清，而是冷處理了?”

　　她雖然不怎麽關注娛樂圈的事但自己女兒在圈子裡，寄情又是靠和娛樂圈合作起家的哪怕她現在快退休了對圈內的大新聞還是很敏感。這次她完全沒聽見動靜可見時喻壓製住了熱度連澄清都沒有直接冷處理了。

　　“小魚說有些澄清說多了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連光雅澆花的動作沒停眼神閃了閃突然道：“其實只要公開你的身份，這些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媽，這件事我是不會同意的。”公開之後，哪怕時家的態度再堅定，在外界也不可避免地會給時喻帶去負面影響，會讓她這個“假千金”的身份成為商圈內的談資，供人翻來覆去的評論，她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連光雅聽著她不顧自己利益堅定維護時喻的話，又是欣慰又是歎息。到底是她和時赫遠總覺得虧欠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們私下也討論過盡可能的補償，可那些物質上的東西程清言似乎完全不在意，就連這個她缺失了22年的身份，她都根本不在意。

　　在商場上打拚了半輩子，連光雅慧眼如炬，怎麽會看不出自己這兩個女兒之間的事?他們夫妻倆看得明明白白，又不禁感歎命運的神奇。如果沒有二十年前調包孩子的事，這兩個孩子無論怎麽看都是走不到一起的。命運看似奪走了程清言很多很多，卻又給了她最想要的補償，時喻本身就是那個補償。

　　“那你們……”連光雅想說點兒什麽，想表明自己支持的態度，但想到兩個女兒還瞞著他們，又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媽，而且我還有些私心。”程清言倒是先開口了，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一般。

　　“嗯?什麽私心?”連光雅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超越一般姐妹之間的親密關系……”程清言用一種隱晦又直白的描述，在她看來這其實已經不是試探，幾乎算是明示。如果連光雅像她們猜測的那樣早就看出來了，那她肯定會明白自己想說什麽。

　　母女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程清言一手抓住T恤下擺，緊張地看著母親。

　　不到十秒的時間，程清言卻覺得好像過了好久，初秋下午的日光曬在身上，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連光雅停下澆花的動作，扭頭看著自己的女兒，衝她慈愛地笑了笑：“你們兩個的事，你們自己決定，我和你們爸爸是做父母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小言，不管怎麽樣，你和小魚兒都是我們兩個的女兒。作為母親，我對你們兩個都有愧疚，媽媽希望你們能幸福！只要你們的選擇是通往幸福的道路，那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支持你們！”

　　她抬起乾淨的左手輕輕撫摸女兒的頭髮，眼神寵溺地說：“爸爸媽媽在商場闖蕩了半輩子，什麽人什麽事都見過，你們倆那點兒小心思瞞不過我們，我們早就心知肚明。”

　　“我們知道你們的顧慮，你們怕我們反對所以藏著掖著。今天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媽媽跟你說，我和你們爸爸只要你們幸福，明白麽?”

　　程清言一瞬間鼻子發酸，眼淚都湧了上來。她從小生活在程家，沒怎麽體會過父母的愛，她早就學會不在意了，別人不愛她，她也不需要別人的愛。可自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她才終於發現，自己也不是真的不在乎的，只是從前沒有機會在乎。

　　連光雅這一番話其實把什麽都挑明了，確實像她們倆猜測的那樣，父母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一直陪她倆藏著掖著沒有挑明罷了。

　　程清言傾身抱住母親，她一向是堅強的人，這時卻像個孩子一樣抱著母親小聲抽泣。

　　“誒！你這孩子，媽媽身上髒呢！”

　　連光雅語氣溫柔寵溺，說著身上髒，卻也伸手攬住了女兒。她微微仰頭，眼眶濕潤，這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前22年都不在他們身邊，如今找了回來一家團聚，無論她想要什麽，他們都會答應。別說她只是想要一個愛人，那個愛人還是他們從小養大、十分認可的另一個女兒，就算程清言是想摘天上的星星，他們也要拚命去給她摘下來！

　　……

　　程清言在家休息的第一天，和母親進行了一次貼心的談話，不僅順利出櫃，還再次拉近了和母親的距離。

　　晚飯之前時喻下班回家，程清言直接拉著她回了房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時喻驚喜地瞪大眼睛：“真的?媽就這麽同意了?”

　　“唔，是。”程清言點頭，“不過與其說她同意，不如說她早就看出來了並且沒反對。”

　　時喻高興地原地起跳直接躥到程清言身上，樹袋熊一樣抱住她，雙手圈住她的脖子掛在她身上。

　　程清言怕她掉下去，連忙伸手兜住她的屁股抱在懷裡固定好，嗔道：“突然這麽跳上來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才不會，你肯定穩穩接住我！”時喻抵住她的額頭，貼著她的唇說：“你才舍不得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