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杉平靜地看了聞星火一眼,她們坐在一張長椅,卻隔了一胳膊的距離。
不親近,也不遙遠。
池月杉也沒覺得難過,畢竟ao有別,能靠對方這麽近,已經是她從前夢裡的待遇了。
更何況聞星火在電子犬衝上來的時候還保護她。
聞星火:“這你都知道?”
池月杉:“是你告訴我的呀。”
她歎了口氣,轉頭看身邊坐下來依然很大隻的alpha:“學姐你是不是生過病然後把我忘了啊?”
她想起那天還是很感慨:“要是沒有你,我可能被打死了。”
下世界流浪的小孩很多,畢竟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上了戶籍。
從A區到F區,最後幾個區亂得很,貧民窟、垃圾場、亂葬崗。
爛成一團,空氣都是臭的,人又本能地苟延殘喘。
“不過你也沒好到哪裡去,贏了也快死了。”
池月杉的聲音很清澈,但平時太吵,也爭強好勝,讓人對她的印象都是性格。
而不是她平靜下來的這種聲線。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管道都沒承受住,你的傷口都被水泡腫了,我怕你死了,就拖著你去找醫生。”
那年的池月杉已經是個流浪一年有點經驗的小孩,卻仍然害怕死亡。
特別是救她的這個人。
又一雙赤色的眼眸,仿佛是一團火。
她聽聞星火說了名字,就刻到了心裡,最後外化,成了刺青。
“我沒有錢,診所也不讓我進去,後來是一個好心的阿姨幫忙的。”
池月杉無意識地捏著自己的手表,那枚金色的紐扣,“也就是我的師父,但我得跟她走。”
“後來呢?”
聞星火問。
天已經黑了,學院的教學樓燈火通明,遠處還能看到懸浮空軌呼嘯而過的列車。
上世界的空氣很好,夜空也有星星。
池月杉沮喪地說:“可等我回去找你,你一個快不行的人就消失了。”
池月杉的校袍都被自己揉成了菜乾,“我找了好久,還是老遠街口賣卷煙的老板說有好多人來,還說你這輩子不會再回來啦。”
她的口氣聽上去很輕松,但聞星火卻聽出了幾分難過。
特別是池月杉小聲地說:“還好你說相信我長大會保護你。”
那時候其實是胡說八道,池月杉自己也發著燒受著傷,囫圇說著小孩子的偉大誓言。
快昏迷的聞星火也囫圇地點頭。
然而這段池月杉的記憶在聞星火腦海完全不一樣。
她記憶裡的這一段,那個她救下來的小女孩有一雙剔透的紫眸,像是易碎的玻璃。
看著自己哭得仿佛是久別重逢。
為什麽呢?
池月杉沒必要撒謊,那一個人可以有兩段過去嗎?
盛陽葵一個皇室的公主,因為出門和人走散被販賣孩童的劫匪帶走。
而那一年蟲潮襲擊其他星系,導致首都星也受到波及,女王的身體也從此每況愈下。
更別提不少人因為蟲輻射而衰竭而死。
看聞星火好久沒反應,池月杉看了她一眼。
對方垂著頭,高馬尾裡還有辮子藏著。老舊的發帶金線都暗淡了,偏偏給了這個人厚重的感覺。
池月杉想到那天聞星火認真的否定,也沒什麽期待了。
“其實……那天的我特別難過,但想了想,你被家人接回去也挺好的。”
“就是為什麽那麽巧呢,晚一天也好啊……我還想和你多說說話的。”
池月杉深吸一口氣,到底也想開了:“不過想要來孤雲學院見你是我自己的事,這麽多年我也是以這個目標努力的。”
她看向自己從小到大的憧憬,絕對的安全感和那種奮不顧身保護的顫動。
讓池月杉成了無比堅強的omega。
她像是完成夙願一般,渾身輕松,“總之,很高興認識你。”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讓聞星火想到在學院第一次見面,池月杉的過激反應。
尖叫、嬉笑、不可置信。
這一次池月杉收斂了所有的激動和失落,只是提出了一個很誠懇的請求——
“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最強的alpha】
全星系票選的結果奚晝夢都沒入圍。
池月杉想了好半天要怎麽安慰奚晝夢
宣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才是付出最多的那個人……唉確實挺難過的。
池月杉:你能借我點錢嗎?
宣平:奚晝夢的錢不都歸你管?
池月杉:哎呀我花她的肯定會被發現的啦。
宣平:你的工資呢?
池月杉:買……
宣平:你又去收廢銅爛鐵了……?
池月杉嗯了一聲。
當晚,池月杉還沒想好買哪塊蛋糕,黎融打電話和她說奚晝夢要跳樓。
奚晝夢站在一二樓的夾層露台,抱著一捧乾花對池月杉說——
離婚吧。
池月杉:好啊。
奚晝夢:你居然說好,還不叫我下來,你不擔心我。
池月杉:就這麽點高,你跳下來又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