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向都風流慣了,現在卻傷了身子,正是寂寞難耐的時候,這才想起了自己有個女兒來陪陪,起碼不至於獨自一人過年,不過更多的估計也就是審問。
余沛蓉非常果斷的在懟了他幾句,確定氣得這個老頭子啞口無言之後掛斷了電話。
這個世界的人對年還是比較注重的,和在她老家的時候一樣。
余力田現在身邊只有個護工保姆,管家辭職了,他也沒心思再去找個新的來,成日怨氣衝衝,那些老友也都跟他不再來往了。
對此,余沛蓉唯有兩個字。
活該。
這老頭比余商還能翻浪,余沛蓉為了安安穩穩過個年,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去騰出手來對付他,不過狗既然在那裡狂叫不止,她自然也就不會放任著。
她隨便找了個營銷號放了點料,就有記者尋味而去,大過年的也要在余力田的家裡蹲點,采訪余老板當年和他原配的糾葛,以及關於余商的事情。
余力田被戳中肺管勃然大怒,他現在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氣得把人給從家門口砸了出去,還讓保鏢把那記者的相機都給砸了。
那記者也是個不好惹的,他從前做的是狗仔,上山下海鑽窩什麽沒乾過,飯碗被余力田給砸了怎麽可能罷休?
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潛入了余力田的家裡,成功避開攝像頭,還偷聽到了一些涉及公司裡面帳務的事情,回去之後第二天就匆匆給放出了風聲來。
總而言之,如余力田所願,他這個年過的是相當熱鬧。
余沛蓉看戲吃瓜看的也相當愉快。
彼時大年三十,齊曦遙和余沛蓉都解決完所有事情,一起開車去了齊曦遙的家裡。
齊曦遙家住在另外一個城市,離這裡不算遠,但沒有這座城市那麽繁華。離著大老遠就能感覺到濃濃年味,晚上的時候處處張燈結彩,空曠的地帶有人放煙花,嘩啦啦閃了滿天都是。
余沛蓉以前所在的國家,幾乎所有大城市都是禁止燃放爆竹的,上一次看放鞭好像還是在剛剛有記憶的時候。
那一次還是她爸爸帶著玩的,余沛蓉那時候年紀小,膽子也小,但又菜又愛玩。結果被隔壁的小男孩放的竄天猴給嚇著了,躲在爸爸的身後想哭又覺得丟人,瞪著眼睛死咬唇。
在岔路口看見兩個小孩追逐打鬧的時候,余沛蓉是用開玩笑的語氣把這段往事給說出來的。
這還是齊曦遙第一次從她的口中聽到關於自己的往事,是余沛蓉,而不是原身。
她從未問過她究竟從哪裡過來,也無從去考究這件離奇的事。
齊曦遙也不在意她究竟來自於哪裡,有些答案,說不說出口,其實也沒太大的意義。
在停好車的時候,余沛蓉去後備箱裡拿大包小包,齊曦遙在前面,抽出一張濕巾紙來擦拭掉黏在車座上面的灰塵。
前面有幾個小孩嬉笑打鬧,匆匆穿過她們的面前,其中一個大約只有三四歲的小女孩摔倒在地了,原本的笑臉立馬轉作了哭聲,抽抽噎噎的被另外一個給扶了起來。
扶起她的小女孩臉色不大好看,輕聲訓斥了兩句,見她委屈地嘟著嘴,又心軟了軟,見仿佛沒人注意,竟是悄悄在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臉頰上啵了一口。
齊曦遙嫣然一笑,在她們發現之前避開了視線。
“在想什麽?”
新的一輪雪又要下了,天色陰沉,風攜著冷意四起。余沛蓉騰出手,替她擦拭掉落在發絲上的水珠,積水還帶著松針冷冽的清香,在指尖融化。
齊曦遙看著那幾個小家夥離去的背影,面上忽然堆起一抹笑容來: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余沛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齊曦遙卻笑著挽住了她的手:“沒什麽,我們進去吧。”
兩人到家的時候,齊曦遙的父母正在做飯,滿室的濃鬱煙火氣。
家務事主要都是她父親在做,因為齊曦遙的媽媽身體狀態不是很好。在來之前,她媽媽詳細地朝齊曦遙詢問了自家女兒女朋友的口味,做了有一半都是余沛蓉喜歡吃的菜。
剛進家門就能聞得到糖醋排骨的甜香味,余沛蓉心裡一軟,拉著齊曦遙的手更緊了點。
第一次進女朋友家裡,說不緊張都是假的,只有在這種時候,余沛蓉才罕見地露出比較幼稚柔軟的一面。當端著菜的齊爸爸看見余沛蓉的身影時,先是一愣,隨後才半是驚訝半是欣喜地喊了齊曦遙的媽媽。
“秀芬——”
莊秀芬是齊曦遙母親的名字。
在臥室裡休息的女人很快走了出來,當視線落到余沛蓉身上的時候,與齊爸爸的反應如出一轍。
她在之前當然是看到過余沛蓉的,也知道余沛蓉跟齊曦遙的關系好,兩人同框多次,余沛蓉對齊曦遙的幫助兩人也是有目共睹。
可她聽說余沛蓉分化成了個Alpha?
自從莊秀芬遭遇到那樣的事情以來,齊斌也沒再用信息素標記過她,防止激發莊秀芬對當年事情的回憶,產生應激反應。
但兩人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齊曦遙雖然貼著抑製貼,但女兒身上的味道他們再也熟悉不過了。
齊曦遙腺體的柚子清茶味,裡面摻了梔子花的清香,不同於以前的純正,花香不算特別明顯,若有若無,但都能知道那是Alpha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