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悄悄沒有開口,只是在遠處看了一會,靜默佇立著。
過了一會,見徐曉琪還是不動筷子,只是怏怏地望向遠方,余沛蓉才忍不住開口詢問站在自己身邊的護士:
“她一直都這樣?”
“一直這樣,自從上次她見到您之後就越來越敏感了,”護士無不擔憂,“甚至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攻擊性的行為,阻擋別人的靠近。”
余沛蓉想問之前那個說是可以跟她匹配的Alpha有沒有來過,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總覺得自己的身份像是有點尷尬的樣子。
徐曉琪很瘦,瘦到一種可以說是“瘦骨嶙峋”的程度。她的肌膚仿佛都是貼著骨頭的,弱不禁風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憐憫。
幾分鍾後收餐了,為了防止病人活生生餓死,還是有人來喂了她幾口飯,帶著點強製性。
不過這裡的環境看著是挺好的,尤其是徐曉琪住著的那個房間,看著就很舒服,只是她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堪憂。
“我可以過去嗎?”
余沛蓉問了一句,那人有點不大敢讓她孤身前去,但在她的堅持下還是放行了:
“您之前來的那次病人沒有攻擊舉動,最近的理智稍稍回復了一點,但您依舊要做好防護的準備。這是通訊器,有什麽需要的話請立馬撥打。”
余沛蓉把通訊器收起來往那邊走去。
在她的身影闖入女人的領域的刹那,徐曉琪已經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逼視著突兀地進入自己所在范圍的人。
當她徐徐摘下眼鏡的時候,形銷骨立,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動彈都不動彈的徐曉琪卻像是忽然被注入了力量般,失聲喊了句:
“阿佩……”
余沛蓉一晃神。
“阿佩”是原主的小名,原主的名字以前是叫“余佩蓉”,但後來那個爹覺得小家子氣,就改成了“豐沛有余”的“沛”。
知道她這個昵稱的人絕對不多,能知道的一定是關系非常好的,余沛蓉在刹那間就從女人的眼睛裡讀到了對她的信賴與諸多繁雜的情緒。
徐曉琪踉蹌著上前一步,她的身影在陽光肆無忌憚的照射下顯得更是瘦弱,等到離得近了,才發覺到那病號服下的手腕是如此清瘦,整個人撐不起衣服來,顯得空空蕩蕩,哪裡還是曾經被譽為“行走的衣架”的模范女明星?
“阿佩來看我了,她來看我了……”
徐曉琪像個三歲小孩,眼巴巴盯著她,拍著手露出笑容來,嘴角都溢出了些許口水,黏答答的。但余沛蓉沒嫌棄這些,主動用手帕紙給她擦乾淨了,徐曉琪立馬依戀地往她懷裡一靠,不帶一點曖昧,只是像雛鳥依賴親鳥一樣。
余沛蓉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不管原主和徐曉琪是什麽關系,只要不是情人之類的就好,原主之前惹到了的那些人她可都還記得,一個比一個像瘋子,再來一個這樣的桃花債她可真的就承受不住了。
但看著徐曉琪這幅樣子明顯是對她很信任,那這麽看來,原主應該也不至於會在坑害她這件事情上推波助瀾?
“進去,坐,進去坐。”
精神狀態已經不太正常的女人一直都在重複著那幾句話,神神叨叨的,余沛蓉就都依著她來,把人給攙扶到了裡面去安排好,坐下。這裡的桌椅都是非常舒服的,邊角圓滑,還有自動按摩沙發,對於恢復有著很好的功效。
余沛蓉剛剛在跟護士醫生交談的時候大概也知道了,徐曉琪在這裡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她”一應報銷,就連這個房間都是“她”選的,坐北朝南,通風透氣,采光很好。
所以看來徐曉琪和原主關系應該其實會不錯?
“小琪。”余沛蓉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同時拽住她,擋住了她去碰那個自動水壺給自己倒水的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喝茶,“你最近覺得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人來找過你?”
徐曉琪眼神木然,輕輕推開她,在自動水壺裡面搗鼓了下,好像是加了茶葉包進去,隻笑著重複著“喝茶”兩個字,余沛蓉無奈,隻得先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大口。
繼而被杯子裡面放著的辣椒粉嗆得猛咳嗽起來。
“咳,咳咳!”
“壞女人,你、你活該!”
那水裡不知道怎麽加進了那麽多的辣椒粉,嗆得余沛蓉咳嗽不斷,臉色潮紅,同時,骨瘦如柴的女人臉上勾出一抹陰暗欣喜的笑容,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但臉上笑容逐漸擴大,頗有幾分恐怖的味道。
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像是一根針狠狠沒入了余沛蓉的腦海,刹那間迸發出激烈的疼痛。與此瞬間,徐曉琪撲到了余沛蓉的身上,奮力向她抓了過去:
“是你毀了我的腺體,余沛蓉,你不得好死!”
余沛蓉想把人給推開又怕傷到她,隻得一個閃身躲過,須臾後竟是看見她拔起水壺就要往地上砸,準備用碎片來跟自己同歸於盡。
余沛蓉學過防身術,對付一個精神不正常的Omega自然不在話下,反手就把人給製服住,但卻沒急著叫人。
她感覺到被壓製在桌子上的人的顫抖,趁此機會心下一狠,撩開了Omega的長發看向她的後頸,旋即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