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商用的力氣不小,他噴吐出一股酒氣,沒急著下床也沒急著出去,而是做了個讓余沛蓉出乎意料的動作,懶洋洋地靠在了床頭。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趙思言,別讓余沛蓉把主意打到齊曦遙的頭上來,我對她是真——”余商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樣子像一條瀕死的癩皮狗,一點風采全無。
“還有,我家裡現在催著正在跟梁總那邊合作,需要余沛蓉她……”
他似乎是把余沛蓉認成了另外一個人,偏生那個人余沛蓉還挺熟悉,於是動作頓在原地,並沒吭聲。
室內光線昏暗朦朧,空氣裡熏人的香味帶有強烈的刺激性,那種似乎是專門用於Alpha和Omega之間的催促劑,徐徐綻放開曖昧的氣息。
余沛蓉感覺有點不大舒服,她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信息素,總覺得又快要被刺激到不行了。不過今天這東西比起齊曦遙的信息素還差點,當初的那個柚子清茶是真的勾魂攝魄,她現在還有興致點評比較。
余商嘟囔兩句後就不勝酒力的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余沛蓉本來真的打算把人給放在這邊不管不問的,可現在卻忽然好奇起他沒說完的話來。
余家正在商談什麽?她這段時間為了防止暴露,都沒想起來去家裡,家裡人也沒怎麽和自己聯系。
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從原主視角看她的家庭,就是所有人都偏愛弟弟,對她不聞不問,唯有過世了的母親才算是真心。她的母親是在她十歲時候去世的,自從生下孩子以後身子骨就不大好,再加上與父親感情不和,長年抑鬱,年紀輕輕就已經逝去。
原主在父親的幫助下,用母親留下來的巨額遺產開設了這家娛樂公司,但不學無術,還是讓余商來接手經營的。
想到不知這些人在打什麽算盤,為了防止節外生枝,余沛蓉歎了口氣,隻得暫時放過這毒汁四濺的玩意。
不過她只是沒打算再讓他跟王總糾纏狗咬狗,並不代表不想給他點顏色瞧瞧。
余沛蓉想了想,揚起手來,對準了余商睡覺時候側過去的那張人模狗樣的臉,像拍蒼蠅一樣狠狠拍了下去——
“啪!啪!”
左右開弓兩下。
余商被打醒了,也被打疼了,迷茫地從床上掙扎起來後發現是余沛蓉站在自己的面前,想起這段時間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余沛蓉掌摑了,不由得怒火中燒。
然而女人只是輕飄飄的一句“你在王總的房間裡做什麽?”就把他堵了回去,余商起初還不太相信余沛蓉,然後上下打量了一圈,發現果不其然是在陌生的酒店房間裡。
他倒也沒喝到斷片的程度,回想起之前被灌醉的時候,懷疑地看了眼余沛蓉。當時那些老總一個勁勸酒,余沛蓉說待會送他,他才喝成這個樣子的。
而且他杯子裡的酒明顯被調換了!
“看我幹嘛,我又沒做什麽。”
余沛蓉把玩著自己光滑的指甲,滿臉無辜地看向了躺在床上滿臉疑色的人:
“我只是看那齊曦遙蠢蠢欲動的。”說罷她垂眸低聲,小心翼翼地附上余商耳邊,“之前不是說王總那邊有我們需要的投資,能傍上王總這座大山多好,總不能便宜了外人是不是?”
余商聽得心頭火冒三丈,醉醺醺的酒全都在胸腔裡給烤化了,氣得猛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沒見過余沛蓉那麽蠢的人:
“把自己的親弟弟送去別人床上賺投資,你簡直是……”
“腦子有病”在腦海裡兜兜轉轉一圈後變成了“不可理喻”,他還殘留最後一絲理智,不想因為這件事就跟余沛蓉撕破臉皮。但饒是如此,余商氣得心肝肺都在抽搐,連忙理好被子拉著余沛蓉就出去。
亦步亦趨跟在男人的背後,余沛蓉心中冷笑不止。
他現在一口一個說得冠冕堂皇的,實際上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齊曦遙是他所謂的心上人,他照樣用那樣的辦法來賺取她的死心塌地,甚至不惜PUA齊曦遙說她不乾不淨。原主是他姐姐,雖然也是一樣的爛,但他也把人給羞辱到死。
兩人回到宴席上的時候,余商滿肚子火無處發泄,下意識想把齊曦遙給拽走。卻見女人不知道躲在了哪裡,他也沒時間去找,看著余沛蓉就難受,打齊曦遙電話打不通,氣咻咻地轉身就走。
等到他徹底消失在視線內以後,余沛蓉才把齊曦遙給叫了出來。
女人今天的妝容精致清透,像隻柔軟的布偶貓,在看見她的時候忍不住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聽見余沛蓉說“要跟王總商量點事”,抿著唇又松開了小心拽住她胳膊的手。
余沛蓉這一去就去了半個小時。
回到宴會上的時候,只見齊曦遙滿臉冰霜地坐在角落裡,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那些人自然是沒來關注她,偶爾有想要和她搭訕的,也都碰了個不輕不重的軟釘子後回去了。
踩著高跟鞋的女人順手拿起一杯葡萄酒,握在手裡並不喝,只是輕輕嗅聞著那股濃醇的香味在周圍擴散。她的長發披散著,落下來的幾縷襯得脖頸愈發漂亮白皙,嘴唇的口紅稍微掉了點色,是略淺的石榴紅。
“怎麽了?”
余沛蓉不由自主地放輕了點聲音,因為她看見齊曦遙那雙水汪汪的杏眼眼尾染上了一抹紅,這次濕漉漉的眼睛並不是刻意飾演出來博人同情,卻宛如一枝梨花春帶雨,那樣不自覺透出的美讓人略略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