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槿卻沒有將東西給程惜,淡淡的講道:“我又沒有你家密碼。”
程惜卻不然,意有所指的講道:“你不是知道我家密碼的嗎?”
夏季的熱風從推開門的房間湧入走廊,微微掀起人的長發。
程惜毫不避諱的當著孟知槿的面輸入了開門密碼,密碼輸入正確的提示音還沒播放完,就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孟知槿就這樣站在程惜身旁,身子微傾的湊到了她耳邊,接著她剛才的話道:“下次,小孩。”
簡單的兩個詞能有怎樣的殺傷力?
仿佛有兩股不同的電流劃過耳廓,程惜隻覺得自己從頭頂到腳趾一片酥麻,血液像是被燙了一下,兀的衝到了她的大腦,要命的撩撥。
程惜握著門把的手緊了一下,接著強裝鎮定的推開了門,跳過這個話題,解釋起了剛才那個已經過去的無所謂的事情:“面試結束後是盧老師拉著我又講了很多,才沒在中午前趕來的。”
孟知槿看著挨在自己身邊的人就這樣朝前走了,藏著笑意的眼睛微垂了一下,跟在後面很配合的問道:“面試很順利?”
“還可以。”程惜點了下頭,接著眉頭又皺了起來,“就是碰到某個老妖婆。”
她的語氣沒有了剛才那樣活潑鮮明,低沉沉的全是對口中所指之人的厭惡:“真的像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幸好盧老師慧眼識珠,沒有讓她魚目混珍,瞎一個好劇本。”
孟知槿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聽著眸色一沉。
她看著心情比剛才要差一點的程惜,淺笑了一下,道:“我怎麽覺得你是在變向的誇自己?”
這個話題轉移的毫無痕跡,程惜先是怔了一下,接著便歪了歪腦袋笑了:“有嗎?”
她回想著剛才面試當的事情,攤了下手,無奈的眼神裡帶著明晃晃的得意:“還是老妖婆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我按在地上摩擦。我本來也是不想的呀。”
看著程惜臉上又帶上笑影,孟知槿低頭打開了蛋糕盒。
那是一個算不上太大的蛋糕,烈火一樣的紅色像是舒展開的尾巴佔據了整個蛋糕的大半,一隻惟妙惟肖的狐狸坐在中央,被挑起的毛發茸茸的,格外可愛。
跳躍燃起的燭火在這白日並不明亮,卻格外的奪目。
孟知槿熟稔的甩了甩手裡的火柴,給程惜點燃了生日蠟燭:“許個願吧。”
程惜看著眼睛裡都是驚訝,在孟知槿的注視下緩緩的合十了雙手。
只是在她接下來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孟知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會自食其果的,不要浪費願望。”
這個“她”指的是誰,程惜心裡清楚。
也不由得落空了一下。
剛到嘴邊的話被退了回去,程惜眉間寫著委屈,睜開了一隻眼睛看著孟知槿:“姐姐,我都讓你看穿了。”
孟知槿撐在桌邊:“那就許個我看不穿的。”
程惜有些幽怨,多看了那隻憨憨可愛的小狐狸一眼,才又重新閉上眼睛。
說實話,她還真沒什麽特別的願望想許。
程惜一直覺得如果欲望要靠願望來解決,那就太過悲哀了。
可神明還能滿足她什麽虛無縹緲的願望呢?
而且還要是孟知槿猜不到的。
“……”
太陽慢悠悠的在窗外落了一分,房間裡的光沒有方才那樣的刺眼了。
想了一下,程惜勾唇開口:“那就祝我跟姐姐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燭光搖曳著,在這句話聲音落下之際吹滅在孟知槿的眼中。
她透過呢那飄搖而上的兩縷青煙看向了程惜。
這個人的臉上依舊是那明燦的笑意,半真半假的願望藏在四目相對的眼瞳裡。
孟知槿看得清程惜對她的狡黠頑劣,可還是忍不住在這一刻為她而心跳加速。
“都會有的。”
孟知槿如是說道,骨骼分明的手挑起了面前人圓潤的下巴。
而後還不等人反應過來她這要做什麽,她就已經吻了下去。
萬丈溫柔又格外放肆。
程惜眼睛裡的頑劣變成了訥訥,圓睜的眸子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孟知槿落在自己視線中的眼睫。
太陽源源不斷的將日光輸送進房間,相抵在一起的手掌不消片刻便攢起熾熱。
沒有人去細究為什麽會有這個吻,溫軟相觸,來自另一方的舌尖便輕而易舉的撬開了城門。
蛋糕上的小狐狸依舊仰著頭,兩道影子將它遮住,在桌上勾勒出一副名為繾綣與頹靡的畫卷。
.
盧俊的《春秋》選在了盛夏的七月,因著他這次出山格外低調,開機儀式也是簡簡單單。
程惜本以為自己也不用做多麽精致的妝容,打扮簡單的就來了片場,誰承想被盧俊一通嫌棄,趕著她這個門面去休息室重新化妝。
程惜想不明白這個小老頭的想法,也沒跟他爭論,反正有能打扮漂亮的機會,誰不要呢?
趁著化妝師的妝造,起了一個大早的程惜閉上了眼睛得空小憩。
只是這一覺她睡得並不踏實,恍惚間就感覺到自己的長發被人從後面撩了起來。
那手指觸碰在她的頭皮,微微涼涼的,讓人覺得熟悉,又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