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是很久就開始喜歡,現在又成了入坑淺。
都是在圈子裡混得,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大家幾句話就能清楚。
孫冉更是在圈子裡混了十幾年的老人了,聽著宿淼淼矛盾的話,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可畢竟在鏡頭前,又無冤無仇的,孫冉還是好心給宿淼淼留了兩份薄面,替她挽回道:“的確,知槿很小就開始演戲,考古是需要點時間。”
“我那天看到一個孟老師的視頻剪輯,也不知道算不算考古,就是將孟老師這一路走來的關鍵點都盤點了一番,特別燃。”
像是聽到了這邊的聊天對話,剛剛貪戀著將小企鵝魚丸下進鍋裡的余桐插了進來。
她的眼睛裡帶著笑意,有些沒大沒小:“而且孟老師小時候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穿著古裝,眉間還點了一顆紅痣,洋娃娃一樣特別可愛。”
“知槿第一次客串出演的時候才十歲吧?”聽著余桐的敘述,孫冉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邊回憶,一邊道,“我記得有一陣子,沈老師天天都把知槿帶在身邊,好像就是那個時候吧。這麽說沈老師可以算是從小就開始培養你了,知槿。”
孟知槿微微頷眸,似是謙遜的笑了一下。
同時也有什麽不算明朗的情緒從她的眼中倏然閃過。
周圍人還在饒有興致的聊著,不著痕跡的變化沒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只是被程惜不真切的捕捉到一秒。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孟知槿有她並不了解的秘密。
口口聲聲說著喜歡的宿淼淼在這一圈討論中,就像是個局外人。
她的喜歡來的淺薄,只是對於那輪影后光輝下出於名利的追求,喜歡的毫無價值。
聽著周圍人的聊天,宿淼淼還想挽回一下:“原來孟老師還有這麽久遠的故事,看來我考古要下一番功夫了。”
說著宿淼淼就做出一副期待的好學樂知樣子,有意無意的對孟知槿講道:“真希望我也能跟孟老師當初一樣,通過這些日跟孟老師一起,也能學到些孟老師的演技。”
孟知槿不緊不慢的將沒有放完的茼蒿全都放進鍋裡,看著沸水滾了綠葉才抬眼看向了宿淼淼。
那漆黑的瞳子蒙著一旁鍋子中騰起的霧氣,有看不清的距離感藏在裡面:“抱歉,我母親當時帶著我的言傳身教,我可能沒辦法用同樣的態度跟相處方式教給你。”
孟知槿的聲音不算大,也就身邊人能聽得清楚。
程惜聽到這句話,咬著鴨腸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她知不知道孟知槿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這句話在她聽來就是:我不想當你媽。
也不知道宿淼淼有沒有聽出孟知槿這句話藏著的那層意思,只是被這樣明確的拒絕,讓她臉上姣好的表情管理幾乎就要垮掉。
茼蒿還在鍋子裡翻滾,孟知槿像是閑來無事有了時間,對宿淼淼又道:“不過,如果要討論演戲的技巧,我倒是有一句話可以告訴你。如果你能做到,大火不敢說,但小有成就是可以的。”
“是什麽啊,孟老師。”宿淼淼立刻來了精神,以為自己否極泰來,愛豆標準笑容下,一雙眼睛寫滿了欲望。
只是這個笑容沒有真摯的維持多久,下一秒就僵住了一半。
“既然要做演員,就要專業,起碼要學會入戲。即使沒有喜歡,你現在也要扮演好跟你身邊的那個人的情侶關系,喜歡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讓人覺得是真的。”
孟知槿嗓音冷清,如她說的那般送給了宿淼淼一句話,外帶一句解釋提點。
她說的平靜,卻別有意味。
一針見血的提醒刺在了宿淼淼的別有居心上,也刺在了一直在偷聽的程惜耳中。
人的情緒總是去的莫名其妙,來的也無法預測。
誠然程惜這一天一直都在給自己提醒這件事,心裡也對此分外清楚。
可是這樣的話被孟知槿直白又坦然的說出來,就又是另一番感覺。
所以她在鏡頭前對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這些,也是演出來的嗎?
是啊。
這個人前幾天重逢的時候還對自己不冷不淡,像看陌生人一樣。
火鍋騰起的蒸汽彌漫在程惜眼前,給她的視線覆上了一層不清楚的霧氣。
她以為她很了解孟知槿了。
可是她所了解的孟知槿也不過是四年前,一起拍攝《白晝》的孟知槿,甚至是與月共存的孟知槿。
一年好像聽起來很長,卻被忙碌與分離切成一塊一塊。
她現在不曾知曉的孟知槿的過去,過去也是一無所知。
“哎呀。”
余桐的一小聲驚呼扯開了程惜的思緒,也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剛剛被下下去的小企鵝魚丸已經浮了上來,余桐正站起來撈它。
只是她今天剛做的頭髮柔順的跟緞子一樣,低下頭的動作讓它們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去。
差一點就掉進了鍋子裡。
最後還是許常言接過了余桐手裡的漏杓,幫她撈出了一隻小企鵝。
余桐笑呵呵的看著,彎起的眼睛像顆可口的腰果:“阿言你真好。”
許常言臉上沒有變化,隻道:“吃吧。”
余桐不客氣,早就迫不及待的低頭將小企鵝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