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孟知槿點頭同意。
短暫的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
隨著時代的進步與更迭,過去人們用來獲取信息的雜志成了一種收藏。
許是為了開刊前吸引更多人的興趣,負責孟知槿的雜志社工作人員正在圍著補妝的她拍攝獨家花絮。
而孟知槿身邊的助理也趁這個機會溜到了換好衣服正在化妝的程惜身邊,拘謹又激動的,接著對程惜表白道:“程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我從你出道的拿下最佳新人獎的《白晝》就開始關注你了。你最喜歡我,不是,是我最喜歡你的角色,就是兩前年的那部《被遺忘的少女》裡的廖寧,真的是太好看了!就是那種韌勁兒,簡直是我心口的朱砂痣!”
一句話能連續踩中自己的兩個大雷,程惜覺得孟知槿的助理有點子本事在身上。
只是程惜又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這兩個作品了,自己的粉絲大部分也是因為這兩部電影喜歡上自己的,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向她們口吐不快呢?
反而是現在的自己,對不起他們這樣熱烈的喜歡。
日光從一側窗戶落下,同燈光交融在一起,少女那又被染上一層緋紅的唇輕輕抿了一下。
程惜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孟知槿,上揚的眼尾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你的老板還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合適?”
“應該沒關系吧?”孟知槿的助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摸不準的看了孟知槿一眼。
程惜看著她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提醒道:“小孩,工作還是要認真一點。”
有麻雀緊貼著窗戶飛過,在房間裡略過一抹光。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的對話聲音有點明顯,孟知槿明顯頓了一下。
像是程惜在余光裡看到的不真切的錯覺。
不太確定。
程惜在化妝的間隙轉頭看向了孟知槿,卻看到了這個人停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程惜曾經聽齊茗念叨過時間會衝淡一切,可是她現在卻覺得時間湧上岸邊的浪好像忘記了她。
她看著孟知槿那熟悉的眉頭蹙起的樣子,就是知道她是在對化妝師給自己現在畫的妝容表示不滿。
也知道這個人是個有點偏執的完美主義者,對各種事務都有自己的一種見解。
她將這一點隱藏在自己溫和清冷的面具下,非到必要,不會親自上手。
“她的眉形本身就很優越,不用大修。”孟知槿的聲音在化妝師要將修眉刀落在程惜眉毛中間的時候響了起來。
化妝師不以為然,她自詡有自己的想法,大著膽子道:“孟老師您可能不懂,這樣是為了配合今天程小姐的裝束。”
孟知槿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一言不發的將這人手裡的修眉刀拿了過來。
也沒有商量,孟知槿熟稔的將手指抵在了程惜的下巴上。
程惜驀的一頓,下意識的在孟知槿抬起自己下巴的同時,配合著抬起了頭。
兩個人說不上來的默契。
修眉刀蹭過眉毛部分的皮膚,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孟知槿微垂著的眸子寫著認真,神情與動作都帶著公事公辦的感覺。
只是那微涼的手指就這樣抵在程惜的下巴上,熟悉的感覺同翹起一個口子的回憶重疊在一起。
回憶總是喜歡在某些時刻見縫插針的湧入。
清晨的日光鋪滿了臥室,柔和的風搖的院子裡的樹微微晃動。
孟知槿別在耳後的長發從肩頭垂落下一縷,抵在程惜的手臂,飄散出隱隱的清香。
薄薄的刀片折射著銀白的亮光,在孟知槿仔細的操作中,一下一下的在程惜眉間掠過。
程惜沒有樣子的跪坐床邊,纖細的腿從裙擺中大咧咧的露出,同孟知槿的相抵在一起,雪白的像是春日裡落在房間裡的兩叢雪。
也不知道是刀片在眉間的輕輕騷撓,還是發梢懸在手臂上似有若無的撩撥,程惜沒忍住,聳著肩膀笑了起來:“好癢啊,姐姐。”
“別亂動,修壞了怎麽辦。”孟知槿輕捏著程惜的下巴,提醒道。
她的嗓音平靜溫和,帶著點旁人不曾窺見的寵溺,沒有半點這人的動作差點傷到自己的惱怒。
程惜不然,依舊笑著。
像一隻奸詐狡猾的小貓咪,順著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主人,就攀了上去。
孟知槿的腰柔軟而不盈一握,純棉的白色睡裙輕薄的隔著程惜的臉,阻隔不了半分溫度。
她就這樣得寸進尺的貼著孟知槿,笑意從唇角逐漸蔓延到眼睛:“沒關系,姐姐修不好我明天也帶著它去拍雜志。”
孟知槿的眼睛彎了一彎,手指關節輕輕撓了撓程惜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隻貓咪。
她穩著手腕,一邊給程惜修著眉毛,一邊提醒道:“小孩,工作還是要認真一點。”
不知道是哪個季節光從一側落進兩人之間,衝淡了程惜視線中孟知槿的涼薄與清冷。
她的微微卷曲的長發中有光影起伏,睫毛上也掛著細碎的光亮,襯得她肌膚如凝脂般的透亮。
很好看。
“這麽好看,要不要再多看一會兒?”
交織在現實的回憶被冷調的嗓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