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一個要求,在被捆綁之前,她要補一下口紅。
“為什麽?”黑衣女人問。
“想死得體面一點可以嗎?”席小胭說。
“就這麽想死?”
“難不成,你覺得你也可能會死?!”
“塗個口紅,不需要這麽牙尖嘴利。”……
孟楚嫵推開臥室房門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從不用大紅色口紅的席小胭,今晚塗了烈焰紅唇。
之前她以為她不適合濃妝豔抹,事實卻是,席小胭濃妝淡抹總相宜。
她的一反尋常給人很驚豔的印象,有那麽一瞬間,孟楚嫵不禁覺得說不定這是她身旁那個戴著娃娃臉面具的黑衣女人的惡趣味。
想到她對席小胭動了手腳,孟楚嫵心裡不禁一陣嫌惡。
但看到被反手捆在木椅上的席小胭一派安靜,她的眼睛一如往常,純澈無比,沒有絲毫的恐慌,她的腳也被綁在一起,但從她的臉上,你看不到一絲絲可以稱之為難受或痛苦的表情。
以至於,孟楚嫵又產生了一種荒誕的的想法:這真TM像S/M現場啊!
要不是黑衣女人手裡拿著槍略煞風景,單席小胭那樣子,真的比孟楚嫵所看過的全部的□□電影的畫面都要香豔很多。
所以,要來一個什麽樣的開場白才會跟眼前的這一幕更契合?
孟楚嫵關上身後的臥室門時,心裡想的就是這個奇怪的問題。
她甚至沒去想怎麽營救席小胭、如何帶她逃離。
向她們走過去的一路,她依舊想著這該死的開場白。
到了距離她們七八米的地方,戴娃娃臉面具的女人舉起手中的槍。
孟楚嫵很配合地停下腳步。
她就像沒看到眼前的危險,眼睛一直看向雖然被捆綁卻無比平靜的席小胭。
不應該啊!正常人這時候該恐慌、掙扎和吵鬧,但席小胭完全相反,她鎮定、順從和安靜,以至於令臥室裡真的有一種將要開始遊戲的氛圍。
好像她們兩個等孟楚嫵入局已經等了很久。
面對這場避無可避的遊戲,在席小胭平靜無波的注視中,孟楚嫵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她不恐慌了,不覺得煎熬了。
就好像打開門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所有的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孟楚嫵的神情也變得跟席小胭的一樣,平靜而又鎮定了。
“久等了。”她說,“我們——可以開始遊戲了嗎?”
“距遊戲開始還有一點時間。”戴面具的女人答道。
“姐姐,你真不打算介紹一下自己嗎?”席小胭是看著孟楚嫵問的。
黑衣女人知道她在問她,應道,“別明知顧問。”
薑熹洋無疑了!席小胭和孟楚嫵不約而同地想。
孟楚嫵已經大致猜出所謂的二選一遊戲是什麽了。
現在,唯一的生路只有讓薑熹洋放棄這個變態的遊戲。
但,她顯然是要大家一起死的心態,區別只有,三個人誰先死。
在跟席小胭對視的過程中,過去的兩三個小時所發生的事情和眼前的一切自動在孟楚嫵的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所謂的護士小姐忽然拿到證據逃離療養院不過是薑熹洋今晚的布局之一。
她故意利用女護士引誘她離開,為的就是有時間來這兒布局所謂的遊戲。
為了玩這個遊戲,她應該已經籌謀已久。
而在遊戲之前,她還不忘先搞一搞她和席小胭的心態。
只是照現在看來,她想搞她和席小胭的心態似乎並沒得逞。
孟楚嫵厘清這一切之後,變得更加冷靜了。
“薑熹洋,趁還能回頭——”說出這種話,連她都覺得荒謬。
對方一定是不聽勸說的類型,現在除了死亡遊戲,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
“還能回頭?”薑熹洋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從萱萱為了你要離開我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無法回頭。”
“就算你不信,我還是要說,我不認識你妻子,我們之間絕無任何關系——”
“她喜歡你,也是一種關系。因為你,她背叛了我。”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渣A的冤,又是我來背。背鍋俠的苦逼真是沒玩沒了啊。孟楚嫵越說越無力。
“你不該讓她喜歡你。”薑熹洋的話已經失去理智。這句話展開理解就是,你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孟楚嫵知道再說下去只會刺激她變得更瘋,於是問了一句,“為什麽,為什麽要等到兩年後的今天才來找我玩這個遊戲?”
以薑熹洋的身手,孟楚嫵知道,她想要她死,機會應該多的是。
“孟楚嫵,像你這樣到處留情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歡!”
“………”她說的是渣A!!孟楚嫵連忙自我攻略。
“我最喜歡的人為了你要離開我。我發誓一定要讓你也嘗到失去摯愛的滋味。”
薑熹洋提起她最喜歡的人這件事,怎麽聽怎麽諷刺!
在孟楚嫵看來,那樣對待一個人,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喜歡。
“讓你失去摯愛的那個人,是你自己。”她忍不下了,這種鍋她不背。她也不怕刺激對方了,“是你,沒能留住她的心;是你,不放過車洪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