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幾天我也有邀請過這個姐姐一起玩的,但被拒絕了。”
“為什麽呀?到酒吧來玩,人多才熱鬧嘛。不用害怕,下次就熟了。”……
席小荷依然沒理會大家,那時候她隻覺得季亦肅冷的模樣在鬧騰的小姑娘中間顯得很不合群。
她一直看著季亦,像是想將她的模樣刻進腦海裡。
見她不開口,也不離開,也不喝她送的酒,季亦又說了一句,“你要不放心,酒放這兒就好。”
席小荷又深深地看了季亦一眼,然後仰脖,將那杯看起來冷冽的酒一飲而盡。
在大家的鼓掌聲中,她對季亦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放下空酒杯,離開了酒吧。
傳聞季亦跟孟楚嫵一樣花心,席小荷算是眼見為實了。
圍著她坐的那些女生,一個比一個年輕,都恨不得貼上去的樣子。
時隔兩年多再到粉色莉莉酒吧,想起那一幕席小荷依然來氣。
也是最近她才知道,季亦那時請她喝的那酒叫眾裡尋她。
酒吧裡的一切和兩年多之前幾乎別無二致,她和季亦卻從遠到近、又從近變遠地繞了一圈。
最終就像席小胭說的那樣,也許是因為打開的方式不對,她們之間根本看不到未來。
席小荷很喜歡“眾裡尋她”這酒名,這幾天她每天晚上都點一杯,喝完真的有一種在人群裡尋找“她”的感覺。
酒的滋味一如從前,但席小荷當時的短發卻早已經長過肩頭。
在妹妹的婚禮上再見時,季亦認不出她,她並沒多意外。
那種浪跡於花叢的人,也許根本就沒有心。
大概吧,見到每個寂寞的女人,她應該都會送上一杯酒。
盡管明知道季亦不是一個好女人,席小荷就是管不住自己,在妹妹的婚禮上,她頻頻地對她投去歡喜的目光,她本以為,一起當伴娘就是她們緣分的開始,
其實也可以這麽說,因為後來兩個人春風一度又一度,甚至三四五度——
席小荷沒想到,不論春風多少度,那對一個隻想走腎的女人來說,那種事根本什麽也不代表。
只有她自己傻傻地以為,走腎久了,她終歸會走心。
事實證明,她誤解了季亦。
前陣子,席小胭研究生開學,她們跟孟楚嫵一起送她去學校報道,然後又幫她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忙了大半天。
一起晚餐過後,季亦史無前例地主動叫席小荷送她一程。
席小荷又意外又開心,又誤以為那代表了什麽。
卻沒想到,坐上車之後,季亦又若無其事地問,“要去我家喝咖啡嗎?”
席小荷本已經發動車子,聽到季亦那樣問,她急急地踩了刹車,側首質問,“季亦,你要對我耍流氓到什麽時候?”
“……我什麽時候耍過流氓?”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
“在你看來,一起睡是耍流氓?能不能成熟點!”
“我再問你一次,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
席小荷本想衝她大吼,不要把炮友美化成一起喝咖啡的關系!
但反常地,那天她最終壓製住了她的暴脾氣。她不只沒罵季亦是流氓,音量從始至終都沒提高,最後,她的語氣甚至罕見地溫柔,“我不會再跟你喝咖啡。”
“這樣子。”季亦的聲音並沒有被拒絕之後的不快。
“需要我幫你開車門嗎?”
“不用。”
季亦整個身子僵了下,她還想說點什麽,定了定之後隻默默地解開才系好的安全帶,下車前又冷然地說了一句,“開慢點。”
“再見。”席小荷維持住了最後的體面。
冷靜地分開的結果就是這樣,沒有余地。
從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星期,
席小荷做到了沒再去纏著季亦,卻又不自覺地一個人來酒吧。
之前,她追季亦算是低到了塵埃裡,
最後她總算是悟了,對於一個隻想走腎的女人來說,想得到她的心終究是奢望。
喝完這最後一杯眾裡尋她,該放下那個女流氓向前了。席小荷說服了自己。
卻沒想到她喝完最後那口酒時,耳邊又傳來熟悉的毫無熱度可言的聲音,“來喝酒,怎麽不約我?”
席小荷整個人像是被冰凍住一般,
她僵了好久才回過神。
季亦早已經神態自若地在她對面坐下。
哦,這該死的女人!好像那天的事情對她根本沒造成一丁點的影響。
席小荷放在桌下的手攥成石拳,她不甘心,為什麽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淪陷!
明明,在床上的時候,季亦是一副那麽瘋狂、那麽著迷,那麽想要一直跟她長久的模樣,
哪知道,熱情褪去,她又立刻變成了這樣一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女人。
看著季亦那完全不把她那天在車上對她的拒絕放在心裡的模樣,席小荷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忍住沒跳過桌子去掐她死她。
這個總是讓她看不透的、油鹽不進的女人,席小荷這時候真的特別想看到她為了愛或者別的隨便什麽都好而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只有那樣,她才覺得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