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席小胭在電話裡問,“姐,你確定你們真的是在交往了嗎?”
她想起曾經和季亦的那番談話,還有她當時的神情,席小胭很擔心她姐又是一頭熱,畢竟,有時候她就是真的分不清,真話和謊言,像季亦那種段位的,把她姐欺負哭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你幹什麽總是懷疑我們的感情?”席小荷嘴巴上不承認,其實,她內心是有點不確定的。
“你確信就好啦,不然這陣子我真的忙,沒時間聽你哭哦!”
“滾!”……
見到季亦來。
就算沒有明確地說在交往,也差不多了吧?
她覺得,她們算是心照不宣了。
但,心照不宣真的可以嗎?
上個月,在粉色莉莉酒吧的外面,季亦不是讓自己不要走嗎?
對於寡言的季亦來說,叫她不要走就算是想跟她在一起了吧。
席小荷自行聯想著。
季亦的身影又跑遠了。
席小荷不禁又想起那一晚。想起那一晚,她的臉不禁一熱。
原本,她以為在那一晚之前,她們已經做得夠瘋狂的了。
但比起那一夜,之前的全部都是小兒科。
反正,那一夜,她們歡樂的聲音,鬧得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了。
年老的人呢,罵她們不知節製、狂亂放縱;年輕又有伴侶的人呢,在她們歡樂聲音的影響之下也開始縱情享樂;家裡有小孩的,父母們都趕緊找來耳塞給孩子們戴上,紛紛說那是魔鬼引誘人墮落的聲音,小孩聽到要趕緊捂住耳朵,以防被引入魔道……
第二天中午醒過來,季亦將業主群裡的聊天記錄翻給席小荷看,揶揄說,“席小荷,你在我們業主群裡出名了。”
“季警官這次的女朋友不得了——”席小荷將其中的一句念出來。
那一刻,她本想質問季亦有過多少女朋友,但又覺得好不容易才和好,且才繾綣過後就問這個多少煞風景,不得不忍住了。
“季亦,你在你們小區還真是聲名狼藉!”
“那就,再聲名狼藉一次吧。”季亦翻身。
她從沒遇到像席小荷這樣有著無窮的吸引力的女人,她是那麽原始,那麽自然,那麽生機勃勃,她讓她對別的人都失去了興趣。
她喜歡席小荷的熱情,喜歡席小荷的直白,也喜歡席小荷身上那驚人的能量,還喜歡席小荷那仿佛總是能讓她快樂的聲音……
那一晚,連著第二個白天,除了去衛生間,她們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兩個人像不知疲倦地沉迷在遊戲中的小朋友,完全忘記了時間。
要不是第二天晚上餓得頭暈眼花,席小荷覺得也許她們還能繼續玩下去。
所以,她們之間到底是放縱地走腎,還是在走腎過後,季亦也能偶爾走心?
今天的約會是她提的。昨晚,席小荷高興了一整夜,卻沒想到是約跑步。
好吧,約跑步也算是約會。她這樣自我安慰。
看著季亦跑了一圈又一圈,看著她的身影距她近了又遠,遠了又近;看著她的脊背和前胸慢慢被熱汗濕透,;看著她那張被汗水打濕的臉在陽光下有了不一樣溫度,球場上的其他人仿佛全部濾去,席小荷感到,這個闊大的球場好像只剩下她和季亦了,她便忘了那種不確定她們是不是在交往的煩惱,決定今朝有酒今朝醉。
關於她們是不是在交往,沒多久,她便有了答案。
十月二十二日,席小荷的第二十場個人演奏會在人民音樂廳舉行。
原本,這場演奏會的主題是《戀愛了》,但十號那天,跟季亦在春鷺體育場那場泥石流一般的約會結束之後,雖然那天下午——季亦也有帶她去看菊花展,
在花姿百態的菊花旁邊,季亦告訴她,她的人生其實很簡單,除了工作,閑暇的時候就喜歡做/愛;喜歡逛公園、去超市;喜歡去體育場鍛煉、去圖書館看書;天氣好的時候喜歡聽鋼琴曲、喜歡看藍天和白雲……
說完她的愛好,她又淡淡地說,“席小荷,我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什麽高雅格調的人,估計我的人生都會在這樣的平淡中度過。”
其實季亦故意將她生活中的平淡誇大了,好掩蓋住她工作裡的黑暗和險惡。
對於一個刑偵科的警察來說,那樣的平淡恰恰是最彌足珍貴的。
而那樣平淡的人生,和席小荷的期待是有出入的。
她熱愛風光,正努力朝著成為一個蜚聲國際的鋼琴家的方向努力著。
最近她正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她接受的話,勢必就會和季亦那種安於平淡的願景背道而馳了。
席小荷對季亦狂熱的愛第一次碰壁現實。
那天夜晚,她們依然合拍,依然狂熱,也依然放縱到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流乾最後一滴熱汗,直到無法動彈——
凶狠得好像是分手泡。
來之後,她將原本為了季亦而開的演奏會的主題悄悄地改了,改成了《啟程吧》。
她的二十五歲在九月份才翻篇,二十六歲才剛剛開啟。
就像官教授告誡她的那樣,如果耽溺愛情,那麽,她就是在辜負她苦苦彈了十幾年的鋼琴。
但意外的是,就在席小荷準備按下她的熱戀,準備奔赴前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