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雪本就纖腰長腿,豐肌秀骨,典型的衣架子,平日裡穿衣風格偏向清純溫婉,看不出特別,但幾次晚禮服的裝扮,著實讓岑遙看穿了她的內秀。
一般人是穿不起來的,但薑照雪明顯可以。
薑照雪確實精神了,大驚失色:“不行不行,這有點太誇張了。”
她一想到自己穿成這樣站在岑露白面前就覺得渾身要冒煙了。
岑遙在心裡偷笑。
不知道是在哪裡游泳,要是在公共場合有外人的地方,確實不行,她姐可能會把她發落到鳥不拉屎的爪哇國去。
但表面上,她還是故作淡定,逗她:“會嗎?還好吧?我覺得很好看呀。”
薑照雪面露難色,拒不接受。
岑遙樂不可支。她逗完薑照雪不夠,還想逗岑露白:“那我發給我姐看看?參考參考她的意見?我感覺她挺喜歡這樣風格的。”
薑照雪周身羞意更盛。挑衣服發給對方看已經算是很曖昧的事了,挑這種……
“不用吧,我們悄悄地挑,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她煞有其事。
岑遙將信將疑。這樣嗎?
“好吧。”她收起玩心:“其實發給她也不見得有用。”
薑照雪:“嗯?”
岑遙把用泳裝掛回陳列架上,吐槽:“等她回我消息,估計我們可以在水下遊三圈了。”
薑照雪成功被帶出些笑意,這麽誇張嗎?
“她可能太忙了。”她嘴上這麽寬慰,腦海裡卻想起了那些自己總是被秒回的消息。
岑遙努嘴:“是啦,忙起來就六親不認。”顯然是沒少經歷。
薑照雪眨了眨眼,內斂地笑,心情無端地放晴了許多。
岑露白真的喜歡那樣的風格嗎?她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岑遙掛回的那件半罩杯泳裝上。
穿出去不太好意思,類似的內衣,倒不是不能考慮。
薑照雪把款式記下,收回眼,臉紅心跳。
深夜的君庭大平層,靜謐而空廖,薑照雪洗過澡,難得沒在書房繼續閱覽文獻,盤腿坐在自己起居室的地毯上搭樂高。
樂高是岑露白那天獨自去看MOC展後帶回來給她的那個。
她搭幾塊,心靜一點,不小心掃到始終沒有動靜的手機,心又不寧。
岑露白今天除了下機時給她報過平安,一整天都沒再給她發過消息。她沒有說過會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有主動去打擾岑露白,怕她在忙,也怕顯得自己太黏人,沒有分寸。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一種岑露白應該會給她打電話的直覺。
秒針走過一圈又一圈,時針指向十,手機終於震動了起來。
屏幕顯示是岑露白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
薑照雪手忙腳亂。
這還是岑露白第一次給她發視頻通話的請求。
她下意識地整理頭髮和衣領,想起來什麽,去臥室拿了手機支架,調好角度,掩下過分燦爛的笑意,這才按下接通鍵。
屏幕上,通話開啟,岑露白那邊的畫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臉。
薑照雪:“……”
“是準備睡覺了嗎?”岑露白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夾著風聲,含著慵懶笑意。
薑照雪應:“還沒有。”
她看不到岑露白的表情,有種單方面暴露的羞赧感。
“你那邊怎麽這麽黑呀?”
“在酒店的陽台上,光線不太好。”
“還在忙?”
“嗯,項目組的人在裡面加班。”
“那你在外面打電話沒關系嗎?”薑照雪關心:“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沒關系,我只是監工的。”
薑照雪被她的說法逗笑。
“你呢,在做什麽?好像不在書房?”岑露白似乎調整了方向,露出些許朦朧的輪廓。
薑照雪彎唇,把手機鏡頭調成後置,對著地面上剛搭了一小部分的樂高,說:“在搭它。”
“心不靜?”岑露白忽然一針見血。
薑照雪:“……”
其實晚上的心神不寧純粹是因為牽掛和期待,但此時此刻被岑露白這樣溫柔地一點明,她驀地又生出了些柔軟和脆弱。
岑露白懂她。
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表達過的每一個意思,岑露白好像真的都放在了心上。
她不是習慣把負面情緒傾訴給別人聽的性格。現代社會,誰的時間都很寶貴,沒有人有義務要去消解你的負能量。
有些難過說與別人聽,並不一定能夠得到期望中的理解。懷揣著的期望如果落空,痛苦與孤單感只會變本加厲。
薑照雪早已經學會了不去自討苦吃。
但興許是岑露白的聲音太溫柔,也太有誘惑力,她久違地想從蝸牛殼裡鑽出來一點,用觸角碰碰她的觸角。
保持著攝像頭後置,岑露白看不到她臉的模式,她咬唇,輕聲吐露:“是有一點。”
“怎麽了嗎?”岑露白聲音似乎放得更緩了,“和我說說?”
薑照雪抓著一塊樂高,無意識地摩挲:“怕耽誤你時間。”
話音落下,她就想把臉埋進手臂裡,兩頰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