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請不動她,臨走還衝我發脾氣。”
“發脾氣?”任曉晴驚訝,“你說齊臻?”
“是啊。”
“哇……我跟她同寢室4年,從沒見她衝誰發過脾氣。只有畫畫到瓶頸期時,她會對自己發脾氣。”
“怎麽發?”
“對著牆撞自己的頭。”
唐翹楚想想那場景,終於忍俊不禁。到此也完全消氣,隻想快點回家見到她。
“我去跟阿Ken祝賀一下,然後先走了。”於是說。
“都開始上菜了,吃了再走啊,”任曉晴留她。
“對啊學姐,應該讓那個不知天高低厚的家夥一個人在家好好閉門思過!”高馳說,“不過說實話,我估計她這會兒正一個人躲著哭呢。”
有這個可能。想雖這麽想,嘴上卻說:“她才不會為我哭。”
“怎麽不會,”高馳不同意,“別說現在了,以前你還沒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為你撕心裂肺的了。讓我記憶最深的是有一天晚上,她喝醉了,說什麽都要去豐悅。我覺得大晚上的不安全,就陪她去。結果到了那裡,發現她是去見你的!可是看到了你人,她又敢不上去跟你說話,一直就只是躲在遠處看著你,直到你離開。你不知道她當時那一臉哭兮兮的神情啊,簡直是慘絕人寰!”
唐翹楚從不知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就連任曉晴也說:“接著編!”
“是真的!”高馳喊,“千真萬確!不信學姐你打電話給禽獸,我們現場對峙!”
唐翹楚也不太相信:“她怎麽知道我那個時候會在豐悅?”
“我也不清楚,”高馳回憶,“我隻記得你那天好像在等誰。我當時也問她來著,她只是答你等的不是她。”
等人?
去豐悅的次數太多,但是說起等人,她印象深刻的只有那麽一次——
她去那裡等獨角獸。
唐翹楚呆了呆,還想繼續問,高馳就接到電話,隨後起身說伴郎那邊要忙,先失陪。
高馳離開不久,一個熟悉的人進場,來她們鄰桌背對唐翹楚坐下——
何妮娜。
今天她精心打扮,穿背後鏤空的背心裙,挽著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
任曉晴從旁小聲跟她說,那是動畫系的某某,比她小一屆,比齊臻她們大一屆,問她認不認識,她搖頭。
“總之是何妮娜的新男友。”任曉晴說,“又是腥風血雨死纏爛打撒小姐脾氣追來的。當時本來有女友的,卻劈腿了何妮娜,也搞得很難看。”
再看何妮娜,此刻笑得天真無邪、一臉可愛,正開心跟男人說著什麽。
那時她追阿Ken就是這樣,大動乾戈,為了得到對方的傾慕,甚至把髒水潑到她這個無關人身上。
對此,時至如今她都從未跟她這個受害者說句抱歉,她自己倒是早早moveon,現在甚至帶著從別人那裡奪來的戰利品來參加阿Ken的婚禮……
唐翹楚還是不太懂這樣的人,但又覺得她看上去是真的幸福。
相比之下,她和齊臻顯得真笨。
出神的片刻,婚宴開始。首先出來的是唱詩班。唐翹楚這時想起阿Ken說過他信基督。
那是很久前的一個夜晚,阿Ken跟她抱怨相親對象不夠稱心,隨後就把宗教信仰告訴她,還說他想找一個同她一生一世的人。
他們一邊說這些一邊走向便利店,然後何妮娜追出來,阿Ken離開,她卻站在了原地,因為隔著玻璃牆看到了齊臻……
之後,她和牆那邊的人去了體育場。在那裡,她們談起鈔票和油畫。她當時講過半真半假的玩笑話,說誰把畫賣出一個億,她就不顧一切給他做牛做馬過一世。
唐翹楚一笑。
真諷刺。因為現在,她的生活中還真出現了一個不斷接近這標準的畫家。
她卻每天都在盤算怎麽從他身邊逃開。
果然,人生這回事,誰都沒法說定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下一秒,新郎新娘來敬酒。
到他們這桌,阿Ken邀大家舉杯。
今天的阿Ken看上去很帥氣,新娘子相比之下長相平平。敬酒前,大家祝賀他們,隨後兩人感謝,阿Ken還跟大家客套兩句,提到了在座好幾個人,卻沒提唐翹楚。
嘴上不提,眼神卻始終在她身上。
可是這杯酒喝完,阿Ken又瀟灑地離開,把她留在身後再不轉頭,跟一行人到何妮娜那桌。
何妮娜跟著一桌人站起來,笑容可愛地敬阿Ken,後來還和他搭上話開著什麽玩笑……
驀地,唐翹楚想起這小女孩剛進部門時那樣子。
那時,何妮娜為了阿Ken來親近她,她早看在眼裡,卻仍待她不錯,甚至給過不少照顧。
也曾想過,或許何妮娜在背後也跟其他人一樣對她評頭論足,但完全未意料到,這小女孩後來竟能掀起那麽大一場風波,對她下那樣的狠手。
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無聊的事情上,她又快活了嗎?
“看高馳笑得那個樣,因為何妮娜在,就連路都不會走了。也不想想別人現在有男朋友了,哪還有他的份。”剛這麽想著,就聽任曉晴在旁吐槽。
再一看,何妮娜確實正拖著高馳喝酒。但是在唐翹楚看來高馳笑得並不情願。
“怎麽,高馳喜歡何妮娜嗎?”不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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