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大開講座,到時要不要一起去聽?我有熟人,可以幫忙佔位。”阿Ken邀約她,“講座結束後師兄請你吃飯。”
“謝謝師兄,但我還是不去了。”
“為什麽?林真哦,很難見到本人的,高弛也要去的,”阿Ken補充,“怎麽,你跟師兄客氣?”
“不是……我只是單純地欣賞不來林真的電影。”
“這可不像電影社社員說的話。”
“抱歉,我只是個膚淺的社員……”
阿Ken被逗笑:“不喜歡林真又不等於膚淺,你不要自暴自棄啦……”說著又好奇,“我看你頭髮都剪短,真是有煩心事啊?”
“沒有,只是熱。……我本來以為秋天到了,這裡該沒那麽熱。”
“葉城哪有秋天?”阿Ken笑,“想這裡不熱,至少要到11月。”
確實,這裡的秋天也過得像夏天。像這樣走在烈日下,都覺得自己隨時會融化。
可是,在有月光的那晚。花樹下美麗的女人卻像不會融化的白雪,清涼剔透,完美無瑕。
她還在哼《別了秋天》。
“師兄……”若有所思。
“嗯?”
“你有沒有遇見過那種只見過一面的人……明明對她印象深刻,卻怎麽也記不起她的長相?”
“沒。”阿Ken敷衍,“如果一個人不足以讓我第一眼就記得,怎麽還能叫印象深刻。”
“問題是,我雖然不記得她的長相,卻記得她十分美麗。”
“美麗?”阿Ken這才來了興趣,“你說的是女生?在哪裡見到的?”
“大學城。……確切地說,是在湘菜館附近。”
“年齡呢?跟我們差不多年紀?”
“嗯。……不過她很美,很成熟。”
“那不就可能是大學城的學生?”阿Ken分析,“目標出現的地點是湘菜館,而大學城裡離湘菜館最近的大學,除了隔壁葉城大學,就是我們學校……”
“我們學校?!”
原本遙遠的距離驟然拉近,齊臻心中一陣波動。
“對啊,”阿Ken的語氣很是瀟灑,“所以呢,你想找這個靚女幹什麽?小北京。”
***
回宿舍剛坐下,手機就震動。是姥姥打來電話。齊臻小跑到陽台上接聽。
跟老人說好電話要一周至少兩通,雖然每一次說的事情都大同小異,無非是最近錢還夠嗎,身體好嗎,畫畫還順利嗎,以及——
“跟新同學相處得如何?”
“挺好的。”
“真的?”姥姥質疑,“你這個孩子嘴笨,不太會說話,別人不會嫌你無趣吧?”
嘴笨,無趣,人老實……
對了,這些才是她平時聽到的最多的評價。
什麽“套路深”……
真是破天荒。
跟老人通話時,又進來了幾條信息。電話掛斷後看,原來是阿Ken還在堅持不懈——
“小北京,林真的事你再考慮下,別人讓我跟她報位置了。”
“想清楚哦,機不可失,千載難逢。”
“真的不跟我去講座?”
看完這三條都完全無感,卻在看到第四條的時動搖——
“不想去葉城大學找那個令你印象深刻的美女嗎?”
找,怎麽找呢?
她連她的相貌都不記得。
原本,就像在夢裡才會出現的人。
再次拒絕阿Ken,齊臻從陽台進來,打開電腦登錄影版。
剛進首頁,就被她看見一貼討論林真來葉城的事。點進去看,卻發現撞羽回復了這貼。
“期待。”撞羽說。
“來你們葉城啊!”有人在樓中樓留言,“撞羽妹子你去看嗎?”
“去啊,逃課也去。”
齊臻愣住。
第9章 圍城
唐翹楚穿一身明豔紅裙出現在東方酒店。她膚白,紅裙襯得她嫵媚璀璨,熠熠生輝。
可是,她討厭紅裙。
今日宴請的是王秘書一行,繼父黎佰豪不在,唐翹楚母女二人接待。
余宛蘭一個人就著蹩腳的普通話暖場,也跟一行人中的新面孔介紹她:
“黎翹楚,人中翹楚那個翹楚。我們黎家的小妹,在葉城美院學美術史。”
“上次我就想說,翹楚這名字取得最有韻味。”見唐翹楚今天再次出現,王秘書喜出望外,還沒開始動筷,先開了金口,“又是寶誠的千金,外貌又如此出眾,還在嶺南畫派集大成的學府學美術史,真是秀外慧中。”
“王叔過獎了。”唐翹楚說。
“之前都沒跟你聊聊畫。在葉美學美術史,想必對國畫很有研究吧。”
“隻學了皮毛。”
“中國畫講究留白。在留白中蘊含的美最是奧妙,”王秘書目光在唐翹楚雪白的胸前飄蕩,聲音聽起來很是油膩,“就像雪山山頂的雪,越雪白,越令人想要深入探索它的美……”
唐翹楚聽出彈弦外之音,當下有些反胃。
她說隻學皮毛是謙虛,這人卻真的就著皮毛冒犯她。
然而她臉上仍然帶著得體美麗的笑。
“不愧是王秘書,太有學識了,”余宛蘭也笑,一邊笑一邊親昵地湊近王秘書,壓低聲音,“聽說先生那還藏了范老先生的真跡?什麽時候帶我家這個學美術史的小妹也去見見世面、開開眼界,以後好像您這樣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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