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眨眨眼,癱坐在地上,舒了口氣:“真是……嚇死我了……”
星光小隊裡,即使是最不關心小隊的張有容和於琮,都不會把肥呆當做一個牲畜,在他們眼中,肥呆是星光小隊中的一員,而且是比林木等人更加靠譜的隊友,因為它思想單純,不可能會產生什麽花花腸子,而且有什麽秘密,沒有人比它更加適合被傾吐。
肥呆很聰明,它可以從眾人的表情上看出這是一個雖然不能吃,但非常重要的好東西。它伸出翅膀把分到自己這邊的一對鑽石都堆到了宋阮盟那堆中,然後偷偷看一眼身旁的於琮,見於琮沒注意這邊,翅膀往這邊蹭了蹭,再蹭蹭,迅速刮走一半繼續堆到主人那堆中,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始在邊上散步,絲毫看不出來剛剛才做過壞事。
“思想單純”……
“花花腸子”……
“靠譜”……
砰砰砰轟然破碎成渣渣。
本來還在財迷中的胖子和馮袖回過神來,不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這段時間,他們過得太過壓抑,一直昏迷不醒的許同學是所有人心上壓著的最沉重的石頭,直到現在,才有些緩解。
然而,好事並沒有在這裡停止,只聽馬車裡傳來聲響,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緩慢的從車廂內爬了出來,湊出頭幽幽的看著他們:“憋……死……我……了……”
幾人一驚,反應過來,胖子“啪”的一聲鑽石都掉在了地上,傻傻的看著那個堪比島國貞子形象的少女,嘴唇哆嗦了兩下,忽然衝過去,抱住她的腦袋又哭又笑:“小許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嚇死我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效仿童話裡的王子親醒你了!”
許同學幽幽的吐出一個字:“滾~”
“哎呀呀你個沒良心的,人家為你擔心了這麽久,你醒來後竟然這麽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你對得起人家那一片丹心麽!”胖子聲音嗲嗲的伸出蘭花指戳了戳許同學的腦袋,誰知許同學聲音帶著哭腔,“再不滾,我就尿你臉上了!”
胖子:“……”
宋阮盟和於琮反應過來,連忙扶著她到密閉的荊棘林中,挖個坑讓她解決問題,憋了三四天的許同學蹲了好幾分鍾才羞窘的被二人穿上褲子,扶著回到車廂內。
最後一名病號醒來,幾人雖然還惦記鑽石,但對於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在幾千萬和至交中必須選擇一個,這幾個人會選擇至交。
更何況,這些鑽石放著又不會跑┑( ̄Д  ̄)┍
馮袖燃起火堆,架上放了開水的鍋,為了剛醒來的許同學,馮袖只能先對不起三小隻,把三小隻最後的口糧——大米給煮了。
許同學坐在車廂裡,被架著走了那麽幾步,就覺得頭暈的厲害,她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臉色蒼白,摸摸後背,後背上,曾經被那隻趴在她背上的鬣狗撕咬掉兩塊肉,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隻鬣狗的暗黃發愁的牙齒已經碰到了自己的骨頭。
然而,當她摸上去時,卻發現傷口遠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可怕,摸上去,雖然因為結疤的原因很粗糙,但並沒有因為被撕掉了不少肉而凹下去多少,甚至才昏迷這麽短短幾天時間,傷口竟然結了一層薄薄的疤,只要不動的厲害,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
她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第一次試煉時張有容吃下的宋阮盟的藥丸,以及她被dú蛇咬傷時喝下的宋阮盟的藥劑,那兩次,不管是張有容還是自己,都在吃下宋阮盟的藥後幾乎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
她把臉埋在臂彎中,吃吃笑著。
馮袖端著一碗熱粥進來,那點米,只能煮出兩碗粥,而且這粥還比較稀,一碗給大病初愈的許同學,一碗給還沒有吃東西的三小隻。
看到許同學在那裡怪笑,馮袖摸摸她的腦袋:“怎麽了?”
許同學笑的臉都憋紅了 ,她抬起頭對馮袖說道:“我覺得我好像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馮袖點頭,攪動著那碗粥,讓它盡快涼下來,一邊敷衍的說道:“恩,然後呢。”
許同學:“你說我會不會被滅口?”
看著少女神經兮兮的樣子,馮袖心裡一慌,忙放下碗摸摸她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疑惑:“沒有問題啊,難道?”他緊張的看著許同學,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
許同學翻了個白眼,小心翼翼撐起自己的身體:“你才瘋了呢,快快快,我快餓死了。”
馮袖小心翼翼的喂她喝粥,喝了幾口,許同學“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幹什麽呢,搞得我好像有多嬌弱一樣,趕緊的,老娘快被磨得餓瘋了。”
馮袖愣了愣,看了她一眼,沉默下來,喂食的速度卻稍稍快了一點點。
喝完粥,許同學才發現馮袖的不對勁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麽了?”
馮袖不說話,收起東西就走。身強體壯的漢子,卻紅了一雙眼,他還記得,他衝進鬣狗堆裡把許同學護在身下時,面對的卻是一具沒有氣息,甚至沒有心跳的軀體時有多害怕,他怕自己的隊友就這麽死在這個荒郊野外,怕再也見不到她古靈精怪的笑容和任性卻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嬌憨。
他一度以為自己愛上了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然而,帶著許同學回到車廂,看到躺在木板上氣息微弱的隊長時,他才明白,有些感情,比所謂的愛情更讓人心痛和無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