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余人看來,那真的是再簡單不過的安撫了。
然而,想到宋阮盟安撫的樣子,於琮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影子的手按在她的頭頂,輕輕的順著她的頭頂順到後面,有什麽東西從那只有魔力的手心傳入她紛亂緊繃的神經,神經被輕柔的梳理著……
幾次後,她的心情越來越平靜,等睜開眼時,她驚訝的發現,水牛已經停了下來,趴伏在地面上不斷痛苦的呻.吟著,兩條受傷的後腿疼得不停顫.抖。
於琮不再去追究為什麽她能做到這些,或者說,為什麽腦海中的影子能夠穿透時間、空間的阻力,將這股力量通過自己的身體傳導到水牛身上,她隻想知道,宋阮盟怎麽樣了,昏迷的胖子,生死不明的馮袖和許同學,這些曾經活蹦亂跳的隊友們,都怎麽樣了。
她進去摸摸宋阮盟的額頭,用口形無聲的說道:“等我。”然後從肥呆身邊走過,氣息和肥呆的有片刻的連接纏.繞,一觸及分。
於琮離開車廂,肥呆坐起來,呆呆的看了一眼外面,晃晃腦袋一屁.股坐到宋阮盟身邊,探頭扒拉開胖子死死環緊的懷抱,將差點被勒死的三小隻叼到自己肚子下。
忽然,肥呆猛地扭頭,對著馬車的一個方向,烏黑澄澈的小眼睛忽然變得無比凶狠。
“嗚~”奇怪的聲音從那個地方響起,木板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那塊木板甚至抖了下,那東西想從底下跑出來!
肥呆伸出爪子,正要邁步,這時,宋阮盟身上看不見的透明薄膜開始擴大,漸漸將胖子,以及碩大的肥呆都包圍在裡面,才停止擴大。
肥呆抬起腦袋,四處看了看,嘴.巴就露出在了透明薄膜外面。
不等透明薄膜自動生長,肥呆卻挪挪屁.股往後坐了些,把自己徹底藏在薄膜後才停止挪動,長長的脖子搭在宋阮盟脖子上給她當圍脖。
而木板下,那不知名的東西也停止了掙扎,漸漸安靜下來。
那邊,於琮一路前行,這一路上,到處都是牛車行過的車輪印記、水牛的腳印、滿地的鮮血,殘肢,有幾隻鬣狗甚至還沒有徹底死亡,在地上不斷拖動著自己的身體,拖出一條條長長的血痕,看到她出現,有的害怕的往後縮,有的依舊凶狠的衝她齜牙。
有一隻脾氣凶悍,甚至拖著流出半截腸子的身體向她爬來。在看到她之前,這隻鬣狗,正在用爪子將它的腸子往肚子裡塞。
她走了一會兒,天上漸漸聚起一群形容醜陋的大鳥,那是禿鷲,專吃腐物的生物。
回頭望去,來時的路,已經被大片禿鷲佔領,遠處,她甚至看到了獅子和胡狼的蹤影,它們在搶食物,胡狼搶不過獅子,只能去尋找另一處食物填飽肚子。
她繼續前行,終於看到前方出現兩個身影,她快步上前查看,正是他們隊伍失蹤的馮袖和許同學。
只不過許同學情況很糟糕,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馮袖滿身是血,她背著許同學緩慢的走著,走一步,留下一個血腳印,不僅如此,他的腳步也非常糟糕,看起來一瘸一拐,似是傷到了腿。
於琮攔住馮袖,馮袖緩緩抬起頭,形容疲憊,看到是她,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你來了,隊長那裡應該沒事了,真好。”
於琮點點頭,接過他背上的許同學,往自己身上一背,走在前面。
馮袖抹掉臉上的血,一瘸一拐的加快步伐,咬緊牙關跟上於琮的腳步,走了幾分鍾後,於琮忽然停下腳步,她想起來,前面有大群的禿鷲、獅子和胡狼,不知道它們吃掉獵物後是不是還在原地。
“怎麽了?”
於琮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在地上寫給馮袖看,馮袖看後,遲鈍的想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獅子在吃完食物後就會離開,留下來的一般都是禿鷲或者其它生物。胡狼的話,”他喘了一口氣才說道,“胡狼的話,只會叼著東西先找個地方吃掉,或者帶回去給自己的孩子吃。”
於琮點頭,表示明白,三人走了一會兒,但馮袖估計錯誤,現場除了禿鷲,還有幾隻胡狼留在原地徘徊,他們的面前有□□隻鬣狗的屍體,它們似乎是想要全部搬走,但卻沒有這個能力。
看到三人出現,這幾隻胡狼先是警惕的緊繃身體,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於琮等人動一下,它們就跟著動,於琮停下,胡狼們也跟著停下,似乎是在評估他們是否可以成為能夠下口的獵物。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而他們的前方,甚至能夠看到他們的牛車。
於琮看向馮袖,馮袖苦笑:“對不起,還是連累你了。”
於琮搖頭,將昏迷過去格外沉的許同學往上托了下。
馮袖:“你先放下來吧,我看我們暫時是走不了了,隊長……隊長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救不了我們了。先看看它們究竟想幹什麽。”
於琮點頭,把許同學放下來,伸手在許同學鼻梁下摸了摸。
馮袖笑著說道:“放心,這丫頭,命硬著呢,死不了。”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隱隱帶著哽咽,天知道,當他找到她,看到她渾身血色一動不動躺在幾隻鬣狗的包圍圈中時有多恐懼。
他害怕,害怕昔日一同患難過的隊友、好友悄無聲息的死在這個荒涼的草原上,害怕自己被留下來,看不見活下去的希望。
他有多恐懼許同學死亡,在發現她還活著的時候就有多興奮和激動,她的命還吊著,胖子有人參,無論任何,先把他們的命保住才是最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