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也忍不住舔舔舌頭,說:“世子,這就是前些日子上邊禦賜的瓊花露美酒呀。”
夏旅思嘴巴一扁,好家夥,她想起來了,她和段泠歌在一起的隔日,那女人真的給她賞賜了一大堆東西,其中就包含了兩壇瓊花露。
她倆那日對飲夏旅思第一次喝酒,感覺不一會就醉了,才有了後面那羞羞的事情。段泠歌倒好了,事後送她兩壇酒,這是在吐槽她酒量不好,讓她多練練的節奏嗎?
夏旅思心念一動倒滿了酒杯說:“好酒配好日子,幹了。”
“謝過世子。”
“幹了!”
眾人一起舉杯,氣氛熱烈之下酒喝得很快,一杯一杯地乾杯兩壇瓊花露酒很快就見底了。夏旅思已經暈乎乎的了,她舉杯豪爽地吩咐:“來人,去把府裡別的美酒給我抬過來!廚房!給我備菜,瓜果小食通通端上來!今天要喝得盡興,玩得盡興唔……”
駙馬大宴賓客,一時間融秋宮裡燈火通明,雖然主子宴客的地方在角落的偏院上,但是整個融秋宮上上下下都動員起來了,好不熱鬧——以至於更引人側目。
段泠歌用膳沐浴後在緋煙閣的樓上看書。本來已經到了要就寢的時辰,夜深人靜的時候宮裡的吵鬧聲就越發明顯。段泠歌問:“何事如此喧嘩?”
小娥支吾了兩聲,說:“無事,不是宮中喧嘩,公主到時辰歇息了,小娥扶您下樓。”
小姑娘不說實話怎麽瞞得住段泠歌的眼睛,段泠歌冷聲說:“說說,是怎麽回事。藍陌?”
藍陌拱手說:“嗯……夏世子在府中偏院宴請賓客,因而喧嘩。”
“是呀公主,就是普通的宴請。”小娥像找到救兵似的,忙不迭笑著說。
藍陌一聽想捂額頭,小妮子,你這麽一說,公主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宴請了。
“我去看看。”段泠歌站起來向外走。
小娥和藍陌兩個互相使眼色,互相吐槽“都是你”“都是你”,然後都趕緊跟了段泠歌走出外面去。
融秋宮在昭陽宮的東邊,飄紗衣局所在的小院則是在融秋宮最東南角上。段泠歌的轎椅到的時候,她也沒料到會看見這樣的情景。小院裡杯盤狼藉,到處都是人,個個酒酣耳熱,喧嘩聲,笑鬧聲不絕於耳。
段泠歌只在門口,就皺著眉不再向前了。她蹙眉冷聲道:“夏旅思在哪裡?”
“長長長……嗚……”小竹子嚇得牙齒打架。闖禍了闖禍了,世子以前是癡兒的時候,還不怎麽闖禍呢,不乖的時候哄哄就好了。小竹子哪能預料到,現在這個像神仙一樣聰明的世子,一胡鬧起來摁都摁不住,完了完了。
這時一個面容豔麗妖異,身姿婀娜的美麗女子走過來了,她雲鬢微微散亂,不顯得失態,反而有種慵懶的嬌態,微醺的臉龐更襯托出幾分嬌媚。
房翠嬌笑嗔:“哎這小竹子怎麽話都說不利索。我跟你說,世子是我家主人,她醉了眾姐妹們伺候著呢,我房翠嬌伺候人最擅長,我看得好好的。莫擔心。”
小竹子一聽,差點當場魂飛魄散:“長長長,公主殿下,她醉了不懂規矩亂說話您別在意。世子,世子——”
段泠歌的余光穿過花園,往正中的堂屋內一看,只見夏旅思的衣角在裡面飄動,兼有一屋子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歡聲嬉笑。段泠歌氣悶得頭一陣眩暈,咬著後槽牙道:“把夏旅思給我帶出來!其余人等,來人,派車把人都給我送回去。”
段泠歌氣得拂袖轉身,小竹子趕忙應道:“遵長公主令。殿下您慢點。”
房翠嬌頭正暈著呢,沒提防小竹子那麽大個人突然從地上站起來,被驚得腰身一軟,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本能地抓住依靠:“誒——”
藍陌來不及防備,隻得下意識地接住,隻覺得碰觸到的一個香味異常撩人,身段異常軟綿卻又飽實的身軀。
房翠嬌一頭埋進藍陌的心口,忙不迭再伸手按了按,嬌笑:“哎呀這位小娘子,你這乃子是塞了石頭嗎?創得奴家好生生疼,我道是假的呢,按了按原是真的,大概是小了些。”
藍陌不是嚴肅的禁衛軍統領就是和刺客刀光劍影的貼身護衛,何曾遇見過敢對她如此輕薄無禮的……女人。房翠嬌一句話,讓她倏然漲紅了臉,藍陌趕緊推開她:“姑娘請自重。”
“重?”房翠嬌又嬌笑,一方手帕子在藍陌臉上一揮,留下香香的香粉味:“人家這是身材豐腴,銷魂蝕骨,奴家才不重呢。小娘子,回見。”
藍陌忍不住輕輕“阿嚏”一聲,搓了搓鼻子,趕緊轉身追隨在段泠歌身邊。
段泠歌和夏旅思大婚之後,這幾乎是第一次,段泠歌踏進長公主府。想一想,她們之間的婚姻一開始不同尋常,在之後也是詭異得過分了。
“唔,好暈,人都去哪裡了。”夏旅思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扭動,頭好暈,她覺得不舒服。
宮娥們端來熱水和絲帕,剛放在床榻邊,段泠歌語調清淡:“都下去吧。”
“是,公主。”
段泠歌靜靜地看了夏旅思一會,漂亮精致的臉,生得十分舒展好看。她皮膚雖白卻透著健康的光澤,挺直的鼻梁,一直到唇再到下巴,安靜時給人一種英氣率真的感覺;當她笑起來的時候露出白牙,整張臉就會變得可愛且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