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松了一口氣,把段泠歌抱在懷裡:“是不是從來沒有和那麽多人站得那麽近,嚇壞了吧?”
段泠歌抿唇悄然一笑,然後很配合地躲進夏旅思的懷中:“嗯。阿思在就不怕了。”
“嘻嘻,夏姐姐未免過於緊張了些。我看段姐姐挺鎮定的,如果不是你要要走,我還想聽段姐姐說更多關於古南滇國的事情。”藍岫捂嘴笑著說。
“咳。”藍嵐清清嗓子說:“看來段小姐和夏小姐和南中市確實有些因緣際會。南中市是藍夏家的祖籍,這裡有座園子是我們家族的祖宅,藍夏每一代家主年老還鄉後都會守在這裡,現在是我父母在這。經過了今日,我覺得段小姐應該有興趣去看看裡面保存了千年的東西。”
“和藍陌他們有關嗎?”段泠歌有些訝然,她沒想到除了那藏書浩繁的平湖莊園,這裡竟然還留有藍陌那時候留下來的東西。
段泠歌的心一悸,她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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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往原來昭理城舊址的北邊而去,北面靠山,千年前昭理城背靠山,前有洵江,才得以發展成一國都城。而藍陌和房翠嬌、小竹子和小娥最後挑選的居所,就在山下。
藍嵐和藍岫的父親名叫夏舟,是十分低調卻十分有名氣的大富豪。夏旅思見到他都忍不住看了幾眼,以前她當刑警的時候自然是聽說過的,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人是藍陌他們的後人。
夏旅思現在可以想象了,當時她那不肖爹夏孟輔說的,他和藍夏家鬥法的事情,絕不是那麽輕描淡寫,恐怕是非常驚心動魄吧。
夏舟風度翩翩地對段泠歌和夏旅思行了一個古禮,“在我這裡,迎來公主和世子,實在是祖宗護佑。家訓有規矩,藍夏家人無宣召不得叨擾公主,因此找到公主以後沒能第一時間去拜會,請見諒。”
“夏先生客氣了,無妨。這些規矩由我做主,以後就免了吧。”段泠歌淺聲回禮。
夏舟說:“公主剛才在展會上說的話在電視上直播,我們全家族都看了。那些留下來的古物,只要沒有散失,你都是親見者。只可惜,千年滄桑,時間真的太久了,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散失了。就連我們祖宗的墳塋的真實位置,都已經不可考證。”
“但是有一樣東西留下來了。藍夏家的祖宗們把這個東西設置得比他們自己的墓還更慎重,於是留存下來了。這邊請。”夏舟把段泠歌和夏旅思引向這座莊園的最後方。
只見園子的最後方,就是靠著山。在山壁上有個大約進深三四米的山洞,山洞外設置了香案、祭台之類的東西,顯然藍夏家已經把這個山洞當做了祭祖的地點了。
“這個山洞以前一直是封存狀態,直到六年前一次大雨,把洞口的封土衝開,石門被衝壞了,我們才把它打開。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祖宗們堅信的事情真的會發生,我們家總有一天,會找到世子和公主。”夏舟笑了笑,對夏旅思和段泠歌比了個“請”的手勢。
夏旅思抓抓頭,對段泠歌說,說:“嘶,老婆,你說,我們在南滇國時和藍陌同輩,來到這裡,按這樣說來,夏先生算是叔輩還是後輩呢?”
段泠歌抿嘴一笑:“你呀,是千年猴兒,孫悟空,能上天入地,還看什麽輩分。”
夏舟爽朗大笑起來:“我算什麽輩不重要,公主和你,算得我的祖宗輩了!”
夏旅思也哈哈大笑:“絕了。我和一千年前的朋友共聚了一遭,又在一千年後與他們再次相遇,人生不虧了。”
夏旅思走進去,嘖嘖稱奇,然後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就浮起了淚水:“小竹子這人,跟了我幾年沒白跟。我說過,要藏東西,就要找個乾燥能密封的地方,這個山洞朝陽面,位置微微往外傾斜,不積水不滲潮氣,是個好地方。”
“他們想留住的,大概就是這個東西。”夏舟把她們引到山洞底部,指著一塊石碑說:“這是先祖留下來的石碑。我們發現以後,想了不少辦法來參悟上面的文字,不過,看起來像是一種密文,我們看不懂。我知道,這塊石碑等的人,一直是你們。”
“密文?”夏旅思看了看,對藍嵐說:“去拿筆墨紙硯來。這是南滇國皇族於大將軍之間傳遞軍情的密文,只有泠歌才看得懂。”
段泠歌的面容沉凝,此時已經不說話了,她開始對著石碑抄寫石碑上的銘文。
眾人圍在她身側,凝神看她拿一手藝術品般的書法,在紙上寫下字。然後,眾人看看段泠歌的淚一顆,滴落在紙上,接著,再一顆……
藍岫輕輕地念出來,亦已是滿面淚痕——
公主,小娥真舍不得你離開,但是我懂公主對她之深情愛重,我相信您定能得上天相助找到駙馬,千年後,小娥還願以特別的形式長伴公主身側。公主,小娥用了整整一輩子的時間想您。
叩世子大人,托您的福教得好,小竹子學了你,一輩子隻愛了一個人。世子真乃神人也,說什麽都是對的,所以我們這輩子都很快樂。這輩子能天天想著您,把您說的話都記下來,付諸行動,小竹子真高興。
主人家,您和聖女殿下甭惦記咱們,咱們過得好著呢。一想到您看到我留的話,一定是和您那寶貝的聖女娘子在一起,我心裡也甭提多高興。我房姐兒半生為奴,命如草芥,遇到了您,才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女人獲得了重生,不管千年萬年,您永是我惦記的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