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手手勾在車窗上,小心賠笑:“泠歌別誤會,我是領導嘛,臨走了給大家送點福利,不然說不過去。”
“如此細心,面面俱到,難怪你這主人家引得眾人喜歡。”段泠歌沒好氣地哼。
哈哈,這傲嬌到不行的語氣,她像是被“罵”了,但是怎麽聽得那麽舒服啊!夏旅思笑嘻嘻地話鋒一轉:“咦,話說回來,公主娘子也是人家的領導,人家要走了,你不給我送點福利啊?”
她說完一隻手伸進車裡去了,老實不客氣直接提要求:“人家也要禮物。”
“你這猴兒!”段泠歌沒好氣,伸手擰了夏旅思一把。
“誒唷!”憑什麽藍陌被擰的是悻搔擾,她被擰的就是皮肉痛。
看夏旅思三言兩語就開始耍賴的樣子,段泠歌又好氣又好笑,她沒治罪就不錯了,夏旅思還敢問她要福利。
夏旅思隔著簾子看自己的手背,一邊哼哼唧唧地叫:“老婆好凶。”
“莫喊了,給你禮物。”段泠歌突然塞了一個摸起來柔軟卻又帶著清涼的東西在夏旅思手上。
“誒?”夏旅思好奇地拿出來一看,“這是,腰帶啊?”
這是一條寶藍色繡花腰帶,上面的圖樣高山流水,巧妙地利用寶石和瑪瑙、象牙的點綴讓圖樣顯得生動華麗,這看起來精美異常卻一點不顯得花哨。
夏旅思的心一悸動,這是——
第101章
夏旅思手裡拿著腰帶, 有點吃驚,段泠歌給她的這個是——
段泠歌輕聲說:“那日看見你把柳葉劍隨身纏在割破的腰帶裡,不夠好看, 也容易傷到自己。我縫了這個給你, 在開口處特地設了玉勾固定,你試試用得順手不?”
夏旅思心裡有熱流劃過, 她只是隨口和段泠歌提起隨身帶的柳葉劍的事情, 段泠歌卻默默地記在心上,並且為她縫製了腰帶。比起驚天動地的那些橋段來說,看起來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她卻很沒出息地為此狠狠心跳了。
夏旅思掀開了馬車的紗簾:“你過來。”
“什麽?”段泠歌微微傾身問她在說什麽。結果一下子被夏旅思的手勾住了脖子。
夏旅思踮起腳,勾住段泠歌的脖子拉低她,霸道地吻住了那香軟甜蜜的唇。
“夏旅思……”段泠歌的心漏跳了一拍, 夏旅思的吻很熱情, 也很直接, 吮住了她的唇,想要吃人似的, 奪走了她的呼吸。
只是段泠歌畢竟還維持著一國公主的理智, 這……大庭廣眾, 光天化日之下實在有點太失規矩了。她微微掙開,用一種十分沒有說服力的語調軟軟地喃:“夏旅思,這是外面……”
“別人不知道我們在幹嘛。”夏旅思的回應是, 箍緊了她的肩背,再一次深深地吻她, 她抬手拉起披風往兩人的頭上一遮, 壞笑輕喃:“這樣他們就看不見了。”
段泠歌隻覺得臉更紅了。夏旅思整個人趴在車窗上, 雖然探進來半個身子, 可是任誰都能猜到她們在幹什麽呀,再給夏旅思這麽一遮,真叫此地無銀三百兩,看是看不見了,可是這和看見了有什麽區別嘛!
段泠歌一陣羞一陣急,心跳得飛快,昏昏沉沉的什麽也顧不上了。
依依不舍也未能直白說出口,再委婉地想拖延分別的時間也要分別。夏旅思終於還是沒讓旁人看太久,主要是怕老婆真的被人看去了,一吻稍稍平複了她漫湧的情感,她就放開了段泠歌,為她拉好馬車的簾子,然後登了船。
夏旅思的飛輪船現在來往於江州城和昭理城之間,因為船夫的技術越來越嫻熟,水文條件和風力條件都更熟悉,接近兩千裡的距離跑得是越來越快了。
現在的速度幾乎接近了八百裡快馬,因為人騎在馬上尚且要吃飯休息,但是在船上使用了兩位船夫輪班駕駛,一日十二時辰趕路和休息兩不耽誤,速度慢些卻用更長的時長彌補了。
出發第二日,入夜以後寬闊的江面上涼風冽冽,夏旅思的身邊點著防風燈,獨自站在船尾甲板上眺望著夜色。
小竹子給夏旅思拿來了外袍,送來熱茶,笑嘻嘻地奉在夏旅思面前:“主子,吹風涼,您喝口茶,吃塊糕餅墊墊肚子。”
“嗯。”夏旅思隻拿過茶杯喝了一口。
小竹子又狗腿地賠笑:“世子,您在想公主啊?”
“你又知道了?”夏旅思斜眼問。
“那是自然。您手裡拿著的不是公主殿下為您繡的腰帶麽。”
夏旅思笑笑,把腰帶收進懷裡:“怪不得都叫你包打聽,心眼賊多。也不是想,只是不免有點感慨吧。這一趟回昭理城,我的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似乎有些什麽想透了,可又好像有些什麽更想不明白了。最無奈的是,我來到這裡以後,一心想改變些什麽,可是放長遠了看,似乎又沒有改變什麽。”
“您說得好深奧。照您這麽說,我好像懂了,但是又好像沒懂……”小竹子抓抓頭。
但是有一點他天天在世子身邊看的真切——那就是世子以前極珍愛公主,甚至說她日常做的每一件事,想的每一個事情都是圍著公主轉。可是自打那日她和公主大吵了一回,世子後來在酒醉中說公主不喜她,視她為恥辱和累贅,小竹子當時聽得都難過得哭了。
從那以後,世子就不再滿嘴三句不離公主了。但是小竹子覺得奇怪的是,他時常偷偷看公主,卻覺得公主不像世子說的那麽厭惡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