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決賽了,我必須給香香姑娘投票,無論如何都要盡我所能支持她!何況她唱的是我的曲子,我生平最大的成就就是這些曲子,一定要唱響了,讓天下盡知我巫漣的音律歌賦。”那年輕公子一臉認真。
“誒唷,你這人怎麽說不通,我不可能給你用這本書折成一千兩銀子啊!”房翠嬌現在做生意精明著呢,一本破書賣一千兩,她臉上哪裡寫著“冤大頭”三個字?
可是這時,腦門上寫著“冤大頭”三個字的夏旅思來了。她走上前,拿起櫃台上的藍色福紋綢封面的《六誡經》翻看了一眼,她眯眯一笑,笑得一臉傻白甜:“這書一千兩銀子賣了嗎?那我買好了。”
房翠嬌和夏旅思身邊的小竹子都頓時腿一軟,平地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大家看見夏旅思真的從懷裡掏了一千兩銀票交給那年輕落魄公子,那人像是怕夏旅思反悔似的,一把奪過銀票揣在懷裡,櫃台上的書也不管了,連奔帶跑地就狂奔而去。
小竹子看看他家世子只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被人宰了一刀的自覺,他被他家世子身上深深的大冤種氣質給震驚了——
“世子,你就這樣就花了一千兩……買一本佛經啊?”一千兩誒,見過世子亂花錢,沒想到竟然能亂花到這個地步,唉……他們府裡那剛裝滿的府庫,會不會又要被花得一個銅板都找不出來啊。
第95章
大家震驚得下巴掉了一地。夏旅思不以為意把那本《六誡經》順手遞給了小竹子:“收起來吧。”
“唉喲我的主人家, 您怎這般純良,且不說他騙你吧,一千兩銀子買了個沒用的破書, 這純粹就是白送他一千塊了。”房翠嬌心疼錢。
夏旅思笑笑:“剛才的人, 衣衫雖舊,但是料子是進貢的料子, 上面繡了家族的章紋, 他身上的配飾雖然廉價,可是他的腰間帶扣、玉佩、香囊等等一應俱全,這是老派的貴族才有的做派,普通的布衣士子是不會如此的。此人雖然落魄,但是他的皮膚光滑白淨、手上指甲修剪整齊沒有半點汙垢,應是盡可能地維持著嬌生慣養的生活的人。這麽窮卻還一點一滴遵守貴族的習性打扮的, 說明此人祖上是很顯赫的世家, 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風骨, 雖然窮也未曾丟棄。”
“這樣的人,他說了是極有價值的祖傳之物, 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啥珍貴的, 但是先買下吧,反正也不虧。”夏旅思齜牙一笑。
“主人家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觀察得那麽仔細,並且還得出一番結論來。這也太厲害了。”房翠嬌驚歎。她眼裡只看見了窮酸書生臭男人。
“這方面咱世子神著呢!”小竹子與有榮焉地得意起來。他在夏旅思身邊跟久了, 對夏旅思這種通過快速而細微的觀察推理出一個人一件事的方法,已經見得多了。
“簡單的觀察而已。”夏旅思穿越之前是一名刑警, 這些反應幾乎是一種職業本能。
“唉, 話雖如此, 一千兩銀子呢, 買了個不知道是啥的東西,哪能算不虧。”房翠嬌說。
夏旅思說:“你想想他那錢用來幹什麽嘛,錢最後去了哪裡?”
房翠嬌掰著手指說:“這巫漣公子是個樂癡,此番聽說有歌者大賽欣喜若狂,一口氣拿來好多首曲子,我們已經如數花錢買下了。後來曲子經香香一唱,他驚為天人,當日就把賣曲子的錢全部投票投給了香香。之後更是有錢就往香香身上投,這次為了決賽,死活要用這本書跟我換一千兩……誒,那最後,不就又回來了?!”
“世子真乃神人也!”小竹子豎起大拇指,一臉狗腿地恭維道。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覺得世子的臉上寫了“大冤種”三個字。
“哎喲,那太好了,這舞台快要造好了,規則也設計好了,就等著決賽那天賺得盆滿缽滿。那主人家,您還參加不?”房翠嬌問。
“我就不參加了吧。讓給其他人吧。”夏旅思擺擺手。
這件事就這麽議定了。接著幾天,夏旅思仍是忙碌,江州那邊第一季稻子已經收割完,又是一季大豐收,還有她的牧場已經度過了育種時只有投入沒有產出的時期,大量的牛、羊,家禽、奶、蛋源源不斷地出現在市面上。
禽畜是活物,易於遠銷,宰殺後加工成各類肉製品也利於保存,蛋、奶則易於加工成各種吃食製品,這些比江州原本的瓜果蔬菜有更高的利潤。加上夏旅思之前搭建起來的快船網絡,簡直如虎添翼,現在茜茜算帳的帳房都有五個人了,因為賺錢太多、太快,帳都記不過來了。
而歌者比賽決賽這日,夏旅思原本一大早就開始到景美樓忙碌了,可忙碌到午時,發現全城沸騰歡呼,都奔走相告地去各處城門看告示,再去各處大街聽敲打鼓和奏禮樂。
夏旅思去看了才知道,因為段泠歌頒布了一個新的政令,改國號為“天合”。
夏旅思看到告示時,心裡一驚,差一點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天合”!這個是古籍中記載,段泠歌被人害死時的年號!
夏旅思頓!?!!……!一陣恐慌。終於來了,還是來了,她從另一個時空穿越而來,卻只是歷史中的一粒小小塵埃,歷史的齒輪沿著預定的軌道一路滾動,竟然從未改變,甚至從未停頓。
她騎上馬就往昭陽宮跑去,去找段泠歌卻發現她不在緋煙閣,跑去元極殿,這才發現元極殿裡,段溪、段瀾、鄭左丞還有秦甌都在,加上藍陌和小娥,段泠歌最親近,最忠實的人都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