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夏旅思把段泠歌安頓在議事廳的裡間,夏旅思和各處來的管事和農莊莊頭們在前面議事,隔了一道屏風,段泠歌坐在案桌前燃起檀香,翻看著夏旅思搬給她的一大摞帳冊。
眾人落座以後,嗅得廳堂內芳香沁脾。有人問:“東家,內堂裡坐著的是……”
夏旅思笑眯眯地搖搖折扇:“是我娘子,無妨,大家照舊便是。”
“哦~原來如此。”
“原是東家夫人……”
眾人窸窸窣窣地點頭。然後不知誰先反應過來,他們東家是夏旅思,夏世子的娘子——那不就是當朝的聖女長公主嗎?這,這,被夏旅思輕描淡寫的活像是什麽普通家眷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撲通一下全跪下來了,高喊:“聖女殿下萬安!”
小娥噗呲一笑,連忙說:“公主說了她現在只是東家夫人,什麽事也不理,你們該幹嘛幹嘛。”
眾人這才站起來繼續議事。段泠歌一邊聽夏旅思和人議事,一邊看著手中的帳冊,開始只是略略地翻看,後來段泠歌越看越驚訝,招了小娥拿算盤過來計算。段泠歌指出帳目,小娥來打算盤,
粗粗地算完了每月的銀子進帳,段泠歌發現夏旅思手中的帳每個月都在成倍地增長,且數額龐大。最終估算起來,夏旅思以江州一州之地這大半年來的糧食產量、貿易買賣數額、各種礦石、食鹽、煉鐵和作坊製品的總額加起來竟然抵得上半個國庫的收入。
小娥也捂嘴小聲喊:“這銀子竟有那麽多!還不算駙馬在昭理城和別州的大城裡的商號。這得有多少銀子呀,算盤都快打不下了,感覺駙馬是全南滇國最有錢的人了!”
段泠歌淺淺一笑,輕歎,小娥的感覺沒錯,按夏旅思現在斂財的速度,她已經是全天下賺錢最多的人了。縱然別的大世家大商賈有家世積澱,但夏旅思要超越也只是時間問題,而且會非常的快。
不得不感歎,她這癡兒娘子,天天折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多少錢花多少錢,旁人都說她癡,都無法理解她在做什麽。可是夏旅思一直是一個總讓她充滿驚喜的寶藏,她在不知不覺中竟已經是天下第一巨富。
“小娥,我想,雖然我愛她並不是因為她有如此異能,但是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她都是一個奇女子。”段泠歌淺淺地笑著說。
“嘶……”小娥一陣抖,公主這溫柔如水、充滿愛意的語言聽得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來自公主殿下親自喂的狗糧啊,撐死她了!小娥說:“公主,駙馬教過我一個詞,叫肉麻。聽您這樣誇她,婢子現在覺得全身的肉都麻了。”
“呵~”段泠歌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夏旅思這會掀開珠簾繞到屏風後面來了,笑問:“什麽肉麻?”
沒等段泠歌回答,房翠嬌卻忿忿不平地在外面怒道:“什麽肉麻,現在是肉疼!主人家你也不管管!現在有多少世家、州府都仿造咱江州的法子,要麽就是派細作來偷學江州的技術!什麽農技,牧技,工技,手作技都叫人家給學去了!”
“學去了還不算,就抄著咱乾!咱們江州的新鮮瓜果蔬菜以快船送到各地,別的州也搞快船。咱們開景美樓,別家就開花美樓,湖美樓,江美樓,氣得我呀鼻子都歪了!咱的商號往大城鎮裡一開,不出三個月就滿街都是模仿的商號,姑奶奶親自下場,也架不住那麽多的假貨!”
“主人家您不單隻不管,你還索性開班授課,把咱的番茄、土豆種子賣給別的州,您還把技術也傳授給他們。現在可好了,今年第一季稻子大豐收,全天下都大豐收了,咱江州豐收了,銀錢卻沒有多賺多少,豈不是收了個白乾苦工麽?!我說聖女您也不管管她,我主人家孤軍奮戰,您豈能高高掛起。”
“咳咳,可以了啊。”夏旅思一聽,這嬌嬌姐對藍陌的事余怒未消,今日像吃了槍子兒似的,講著講著就開始diss她的寶貝老婆。夏旅思趕緊賠笑打住:“嬌嬌姐,你先回去吧。我娘子這就罰我跪算盤,您快回吧快回吧。”
房翠嬌這才扭著水蛇腰走了。夏旅思看見段泠歌在案桌上擺了一桌的帳冊,她挨前段泠歌身邊哼哼唧唧地撒嬌,“你怪不怪我把那些法子傳授給別的世家,包括夏家?”
夏旅思一靠近,額頭燙燙的故意貼在人家的頸脖上,燙得人心跳。段泠歌伸手擦了擦她額上的薄汗,作勢要拿茶杯給她倒茶。
夏旅思咬著下唇有點扭捏:“喜歡喝你的杯子。”
段泠歌心裡暗自好笑,這裡的杯子就是普通的杯子,已經沒有她專用的那隻翡翠杯了,這猴兒打的都是什麽主意嘛!
段泠歌於是直接拿起了自己放在手邊的杯子喂她喝了一口水,輕輕點了一下夏旅思的鼻子:“不怪你。”
見段泠歌動作自然地直接拿了她自己喝的杯子喂她喝水,這個舉動代表的親昵感,甚至比一個吻更親熱。夏旅思滿意笑了,她把頭抬起來,握住段泠歌的手親了親:“因為你懂得是什麽意思的對吧。”
“願聞夏大人高見。”段泠歌跽坐著雙手在身側福身作揖。
“哈!老婆太可愛!”夏旅思大笑地抱起段泠歌,盤腿把段泠歌抱到自己懷裡來,一顆大頭埋在段泠歌身前蹭了又蹭,親了又親。
親得段泠歌癢得直推她,笑道:“呵……你夠了,夏大人莫不是高見沒有,就會以色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