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牙一咬,嘖,這女人說得好像,她把身子給了自己,全是因為這是結發伴侶之間應該發生的事情,就不是因為她想要她,她對她也有同樣的裕望嗎?夏旅思沒好氣地鬧起來:“不然你想怎樣?哦,賞金還沒給我呢。”
“你~”段泠歌無奈,這猴兒,一言不合又開始耍賴了。她隻得站起來,走到書案邊在那隻精致的楠木漆匣子裡取了一錠金元寶,回到矮桌邊放在夏旅思手裡。無奈又沒好氣的語氣,含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嬌嗔:“給你。”
“哼。”夏旅思也不客氣,揣在懷裡。再一次,好家夥,這已經變成規矩了,每次陪公主老婆上了牀,第二日就會因為“伺候”了公主殿下被賞賜一個金元寶!
夏旅思端起碗,把嘴張得老大,咕咚咕咚地硬是吞下半碗粥。吃窮你這個壞女人啊喇!看你還有錢給我金元寶不!
段泠歌眼見兩人似在賭氣,畢竟還是想哄夏旅思高興,可憐的沒談過戀愛的公主殿下努力想表達自己的示好之意:“夏旅思,經過這些時日,我想對你說,其實在我心中我看重你待我的好,更感念你處處為我著想之心。但我不要你再演戲了。”
她隻想夏旅思是出於真心的,與她親近,就像以前一樣……以前那般黏膩親近,往日覺著是夏旅思在耍賴,現在卻是這樣的回味想念。段泠歌溫柔婉轉地說:“我願與你和善相處,現在及日後,你或對我有什麽要求,亦可對我說。”
當了一輩子“君上”,從未有愛過一個人的宇宙直女長公主殿下,慣於對人承諾賞賜,以此表達親近與器重。對夏旅思,則心中暗含了幾分縱容,此刻若夏旅思像以前一樣耍賴犯癡,無論她要什麽,多荒唐,段泠歌覺得她都會給的。
夏旅思停頓了好久,她的表情平靜,甚至語調也是平靜松快,仿佛聽到的、回應的只是一句普通的話語。
“我對你沒有什麽要求。”
段泠歌咬唇,輕聲道:“怎會對我沒有要求。”
夏旅思諷笑著,帶著幾分賭氣,語調變得不羈:“或許我已經,不再期待你了。”
“……”段泠歌隻覺得腦中一片雷鳴閃電劈過,讓她頓覺一片空白,繼而耳際盡是一片隆隆的巨大聲響。
原來如此……
這便是夏旅思的答案。
不再期待她了,難怪失去了往日的真心與熱愛。不再期待她了,難怪已不再稀罕她的示好。不再期待她了,夏旅思已把她的一顆摯愛之心,如數收回了……是吧。
那她還能說些什麽呢,夏旅思現下心悅之人,或許是房翠嬌,或許是別的什麽人……可是明顯的,夏旅思已經抗拒她了。而她,除了是夏旅思名義上之妻,她還能再要求什麽?!
段泠歌的心悸痛得幾乎承受不住,再也不能看夏旅思,她怕她再看夏旅思幾眼,會忍不住落下淚來。段泠歌放下碗筷,一碗綿軟清淡的粥,幾乎沒動過,她輕聲說:“你說得對,身子還是澀疼不適,我想再歇息一會。我可以嗎……”
說到最後時,段泠歌溫婉的聲音幾乎帶著哽咽了。
“誒,別哭。想休息我抱你回臥榻就是了。”夏旅思雖是堵著一口氣,終究還是看不得段泠歌不舒服,她不再多想那些感情的事,隻辦正經事——再次把段泠歌抱起來,大跨步抱回紗帳裡安置好。
段泠歌一躺下就閉眼背過身去,夏旅思默默看了她一會,也不再多打擾,喚了緋煙閣的宮女們來小心看顧,自己則離開了段泠歌的寢殿。夏旅思趁著段泠歌要休息順勢離開,因為她心急惦記著去另一個地方,那就是禦藥司。
小娥這時剛從禦藥司為段泠歌配了安神鎮痛的藥出來,就看見夏旅思站在禦藥司掌事的藥櫃前,一手伸得直直的,像小孩子似的耍賴:“我不!我就要那上堡國皇家的百草膏!能萬用養膚,能清創生肌、能舒緩消腫的那個!”
掌事好聲好氣地哄道:“好駙馬,不是我不給,這百草膏極珍稀,下官這藥櫃裡實在沒有新的了。要不,下官今個兒下午去藥庫裡仔細尋找一番,若還有,給您調一罐出來。”
夏旅思想了一會,反正那大美人也還在休息,她身上無論是咬傷,還是被她啜得太用力啜出來的紅痕,甚至是那謐處的疼,此刻急也急不來了。
“好吧,那我便傍晚時分來取,到時候要是還沒給我拿來,我可不走哦!”
夏旅思是耍賴之中最霸蠻的,霸蠻之中最耍賴的,禦藥司管事不敢得罪她,隻得連連點頭哄著她了。
小娥看得笑著搖頭,提著藥籃就走了。
而夏旅思從禦藥司出來以後,飛跑著從近路又回到了緋煙閣,她在緋煙閣後園子裡的小湖邊轉了一圈,眼睛裡瞟的,都是那段泠歌的窗戶。她可是個刑偵心理學過硬的老警察,懟人誅心的時候是很爽了,可是氣完了段泠歌,她自己的心更堵得慌。
夏旅思從懷裡掏出兩條帕子,蹲在湖邊的石板上搓洗了起來。仿佛湖水裡,都是段泠歌那張美麗的臉,一臉嬌嗔地叫她猴兒的樣子。
夏旅思齜牙咧嘴地一邊搓洗帕子,一邊說:“叫你這麽倔,受傷了也不肯叫。疼死你,疼死你!啊啊!!你沒疼死我心疼死了,怎麽會有你這麽正兒八百的女人嘛!”
撒下嬌會死哦!
小娥這時從禦藥司慢慢走回來了,一看到夏旅思蹲在湖邊洗帕子她就笑了,這夏癡駙馬怎麽神出鬼沒的,竟然那麽快又跑過來了。她沒和公主在一起,滿皇宮的亂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