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房翠嬌你一介平民,竟敢如此沒分寸,僭越身份用了皇家的東西,絕不能饒恕!來人啊,把她逮了等公主治罪!”
夏旅思越演越上頭,大手一揮招了門外的武士進來。
藍陌一看要治罪,急了。她不管不顧地跑過去一把把房翠嬌護在懷裡,生怕進來的禁衛兵真的把房翠嬌逮了。“她,她不是尋常平民……”
“那她是啥身份?!”夏旅思居高臨下地緊逼。
段泠歌無奈地捏捏額頭,這事情被夏旅思這麽一攪和,徹底變成一灘渾水了。這猴兒故意的!
藍陌結結巴巴了半天,終於豁出去了,她跪倒在地大聲說:“公主,房翠嬌是我妻子!藍陌心悅於她,願與她結為伴侶。縱然與世間禮法不符,但求公主成全。”
“哦,是你老婆呀……”夏旅思搖頭晃腦地說:“那就是和我們沒啥關系了羅!行吧,那就散了吧散了吧。”
夏世子雷聲大雨點小,和了一手好稀泥。
在場的眾人還是沒人敢動,都跪在地上。最後段泠歌輕歎,淡聲說:“罷了,既是誤會,說清楚就行了。藍陌所求本宮允了,都下去吧。”
藍陌氣一松,跪坐在地上,出了一聲冷汗,總算是放下心來。
段泠歌手一揮,眾人都如臨大赦,悄悄松口氣的同時快步退下了。閑雜人等一走,這時就只剩下段泠歌和夏旅思了。
夏旅思不說話,室內一下子就全然安靜了下來。段泠歌欲言又止,夏旅思看了她一眼,回到桌邊坐下:“這下你知道了吧。”
段泠歌咬咬唇,語氣都不禁虛了兩分:“以後寬慰人這等事,你交予藍陌。”
喲喲喲,就這,就這!就沒有誇她一下好,誇她一下乖,就不親她一下抱她一下,哄哄她,說一下姐姐不該欺負你,不該讓你受委屈什麽的?!
咦惹。夏旅思一臉嫌棄,坐在桌前背過身去。
段泠歌看看那一桌漂亮的桌布、鮮花、還有各式各樣的點心,掃了夏旅思的興,確實有點心疼她。她走到夏旅思身邊輕聲說:“吃東西吧。”
夏旅思說:“我吃飽了啊。”
吃了一肚子小氣包。
唉,人家是借機和你說話,想找一個台階下啊。可惜夏旅思不買帳,段泠歌的台階沒下成。她隻得暗自咬咬牙,強行把人給留下來。段泠歌給她倒果汁,伸手把人給拉過來:“再吃些。”
夏旅思抬頭看。段泠歌柳眉櫻唇,凝眸皓齒,還是那麽漂亮,褪去了方才楚楚可憐的神色,又變得像平常一樣淡定。
哼,冷冰冰的大美人,沒哄她就這麽算了,像個沒事人似的。夏旅思不幹了。她又背過身去:“公主姐姐好不講理,胡亂折騰我,一點都不心疼人家。不樂意了。”
“你……”段泠歌咬咬唇,放軟語調:“阿思~別這樣嘛。”
“略略略,”夏旅思一臉的魔氣,她站起來說:“不好玩,走了。”
“你去哪兒?”段泠歌站起來想叫住她。
“小竹子不在家,地裡還有收租的活,我出門去忙了。”話音未落,人已走遠。
“誒呀。”段泠歌終究是比不上夏旅思的速度,只能輕輕跺腳,蹙眉看著她走了。
屋子裡一下子空起來,夏旅思就這樣走了,又是段泠歌沒碰見過的狀況,她不知該怎麽辦好,只能在屋子裡慢慢走過來,又踱步過去。
小娥進來的時候正巧碰見夏旅思急匆匆地出去,她就這麽看著公主心神不寧地在屋裡走動。小娥說:“公主您消消氣,莫和那癡兒駙馬一般計較。”
段泠歌遲疑了片刻,歎氣:“我沒氣,倒是那猴兒,說要解釋清楚誤會,我這不是沒什麽了麽,她卻不高興了。”
小娥忍不住捂嘴偷笑,公主這語氣,親昵中帶著嗔,嘴上埋怨心裡卻又惴惴不安,公主自己都沒發覺她這樣子傲嬌得她都看不下去了。
小娥甜甜地笑著哄段泠歌說:“公主您別說,你這兩日是她折騰得有點夠嗆。”
“啊?”段泠歌臉一紅:“誰讓她那樣……我就是略施小懲,罰她抄書而已。”
“聽昨夜當值的小姐妹說,她昨日抄書抄到半夜,沐浴後興衝衝地喊你,卻發現你早歇息了。不多會,又見她跑出去在天井裡澆了幾瓢冷水,這才回屋睡覺。”
小娥歎氣:“今早我當值,剛上樓就見她出來了,說是沒睡好,要去給你做麵包去。”
段泠歌要心疼死了。心慌慌地悸動了幾下,一時竟然有點沒主意了:“她是惱我了?那怎麽辦……”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無措茫然的表情,小娥何曾看過公主這樣無辜的表情嘛。小娥捂臉:“哎喲……”
公主您可別用這種表情看我,我要是夏旅思,你要什麽我都答應。小娥捂著眼睛說:“您哄哄她嘛!就您現在這個表情,公主你去哄她去!”
說了和沒說一樣。段泠歌笑嗔:“算了,我和你這小妮子說這個有何用。”
“怎地沒用。人家沒吃過豬肉,總算看過豬跑步呀。”小娥嗑了這幾年的糖,平日沒少和小姐妹們一起嗑追cp,你們兩個漂亮的小姐姐談戀愛的那點事啊,沒有人比她更懂了!
一千年前的娥懂王又開始悄悄嗑起糖來了。
“哄她啊……”段泠歌沉吟著,歎著氣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