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完墓從郊區回來的路上接的,是之前去過的那個咖啡廳打來的拜年電話,還試圖問她要地址寄送新品咖啡豆試吃,不過剛巧桑雲枝對咖啡這種東西沒什麽興趣,婉言拒絕了。
當時覺得有一點奇怪的是自己隻去過那家店一次,隨手辦的一張會員卡,沒想到還有試吃寄送服務。
林鹿這麽一說,就對得上了。
借著辦會員卡的名義拿到了自己的私人號碼,轉頭在朋友面前又是另外一種說法。
“她真是瘋。”了解完真相以後林鹿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垮著一張臉,神情鬱鬱,只不過由於五官柔和長相過於甜美所以落入人的眼中看來沒什麽殺傷力,反而像是在自己生悶氣的樣子。
桑雲枝沒忍住,習慣性抬手捏了捏對方的耳朵,聲音如沐春風:“沒關系,她瘋她的,等年後有空了你把你那些朋友約出來再聚聚,我和你一起去,到時候謊言不攻自破。”
而林鹿今天下午受到的質疑和憋屈氣,到那時也能夠一並找回來畢竟沒有什麽比本人出面更有說服力了。
只是這樣一來事件過後網上肯定會有不少關於桑雲枝的風言風語,尤其在性取向這一塊。
作者圈不大,但也不小,明爭暗鬥就像個小型娛樂圈從未停止過,更何況空青本身的名氣並不小。
桑雲枝說得簡單輕巧,仿佛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林鹿抬眸,就撞進那一汪盛滿溫柔的眸子裡,頃刻就沉溺其中。
她的小拇指微微蜷動著,藏不住的情緒在外溢。
已經是第二次了,桑雲枝並不如她預料的那樣,無論是說的話還是做的事,都不像是以往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先是看手機,後是公開戀情。
從前那樣注重隱私且害怕麻煩那樣一個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卻變得這樣溫柔。
事事順從,處處遷就,全為了她著想。
林鹿這會兒就算是有天大的鬱氣,面對這樣的桑雲枝,也全都消了。
“算了,不說她了。”興許是被同化了,林鹿的語氣也跟著軟化了下去。
她回身,往房間深處走。
春節期間就連位於市中心的大酒店的房源都很松,不僅不吃緊,套房還打折。
林鹿訂的這間套房足夠大,門側是乾濕分離的而衛生間,往裡走有個小客廳,客廳的左邊是用牆隔開用來當臥室的小房間,說是個小型公寓也不為過。
林鹿懶著身子來到沙發前坐下,桑雲枝就在她身後落後半步的地方。預想中的場景是她們一前一後坐下,哪想桑雲枝如同變了個性子,很快,身前一團陰影將她籠住,兩側的沙發面微微凹陷下去,人攬住她的雙肩直接跪坐到她的身上。
林鹿平穩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視線平直落到那半截露出雪白的長頸上,她剛想要抬頭,下顎就被纖長的五指輕輕掐住。
不痛,但這個動作帶來的衝擊感無疑是強烈的。
這下,林鹿都不用自己抬頭,桑雲枝指尖上傳來的輕微力道將她下巴緩緩抬起,林鹿瞧見那雙深色的瞳仁裡自己縮小的臉龐。
“你說完了正經事,該輪到我說了。”桑雲枝緩聲開口,不緊不慢的調子卻莫名讓人覺得藏匿著一點點危險的氣息,心中的不滿也在此刻爆發,“大年初一你跑這麽遠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別人的事情?”
“林鹿,我很不開心,在沒見到你以前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太想念我,原來並不是。”
兩人分開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不算短。
以往每天見面的人乍一下好幾天沒見了,桑雲枝會在每次電話掛斷之後感受到思念蝕骨,不管做什麽,都很容易一晃神就想到林鹿那張臉。
可反觀林鹿,似乎並不是。
林鹿的生活節奏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她照常休假,照常和朋友們出去玩耍,照常在家玩樂,照常睡懶覺。
這讓桑雲枝覺得很不平衡,這樣的不平衡累積著,恰好在今天找到了爆發的點。
林鹿長睫微微顫動著,嚅動著嘴唇:“我沒有不想你,我只是……”
“我不聽。”桑雲枝半斂起眼眸,兀自打斷對方沒說完的話。
而後抬起雙手至於腦後,將自己那一頭散落的秀發攏在一起,手中挽了個花,束了起來。
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林鹿心知肚明。
她察覺到自己耳根在不受控制的發燙升溫,但身體的反應卻是很誠實的期待。
“那我錯了,桑桑。”見桑雲枝這麽強硬的態度林鹿哪能不知道服軟,她很快改口承認錯誤,聲音軟得似要掐出水來,眼神也蕩漾著,眉目含情。
顯然比桑雲枝更先一步,提前進入到了狀態。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桑雲枝輕笑兩聲:“這是怎麽了,這麽爽快就認錯,剛剛不還有話要辯嗎?”
她手上的力道未減分毫,一雙含笑的眼眸直勾勾凝望身前的人。
林鹿早已被美色迷了眼:“不辯了,你想怎麽罰我就怎麽罰吧。”
“林鹿,我發現你現在真是……”
“你想得美。”
桑雲枝不滿地輕哼一聲,松開鉗製對方的手傾身往一側的沙發上歪倒下去:“我扎個頭髮而已,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沒羞沒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