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以至如今的現在,事事都要費心打聽。
比如,她連續一周每天傍晚的時候下樓散步,好不容易在消食的老太太們跟前晃了個臉熟,隨口打聽才知道林鹿原來在小區老年群體這一塊特別討喜,每每有人需要幫忙的時候也從不含糊。
老太太們的消息可以說是整個小區最靈通的了,桑雲枝幾乎不用多舊獨問,很輕易就得知了好心的林醫生在哪個醫院上班。
如今家家醫院都有線上掛號的功能,知道了林鹿在哪個醫院哪個科室,想要掛她的號,並不難。
桑雲枝思量自己吹一晚空調,這樣便有充足的理由去醫院看病了。
可怎想預計的感冒沒來,反而是她在做飯的時候走神,直接把手切了。
鮮紅的血液不斷往外湧,止也止不住,大晚上的桑雲枝隨手扯了兩張衛生紙包住傷口就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計程車司機在前頭問著目標地點,她遲疑一瞬,報了個自己都沒想到的名稱。
鬼使神差,去的恰好是林鹿工作的那家醫院。
雖然知道對方不在,可桑雲枝還是選擇來了這裡。
也不知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思,從前對人家私下裡的一切都避之不及,如今倒想著來人工作的地方看看了。
八點剛過,各科門診早已經休息,夜間看病能掛的也只有急診。
所幸晚上大廳的人並不多。
桑雲枝依照流程掛號,照著頭頂的指示牌來到了急診外科,卻意外的沒找見值班醫生的人影。
晚班的護士也覺得很奇怪,尷尬無措的同時也只能把她安排在診室等著,好生好氣地安撫:“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們醫生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不會要很久的。”
“嗯。”桑雲枝輕輕應了一聲,眼神瞥過左手的傷口。
白色的衛生紙巾早已經被浸染成鮮豔的紅色,惹眼得很,熱辣的痛感從皮膚深層傳來,扯痛神經。
桑雲枝微微皺眉。
雖未出聲,但護士也眼尖地發現了這一細節。
她忙不迭打開醫療器械櫃翻找著:“我拿點紗布給你簡單包扎,先止一下血吧。”
桑雲枝沒有拒絕,等到護士將乾淨的紗布拿來以後她很配合地將浸透血漬的衛生紙撤下,只是紙巾在傷口按得有點久了,已經有些沾黏。
撤下的那一瞬間,指腹上的切口便又開始往外冒血。
令人頭疼的傷口,醫生遲遲不來。
饒是桑雲枝再有耐心在等了十多分鍾以後也忍不住皺眉:“你們醫生什麽時候來?”
“我也不知道趙醫生去哪了,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護士神情窘迫,滿臉為難。
“那其它醫生呢?”她也不想為難護士。
桑雲枝的話讓護士有瞬間的遲疑,可也很快接了話:“這樣吧,我去問問另外一個醫生能不能幫你看看,她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但是一些簡單的外傷處理我們的醫生一般都會,你先把傷口給她看看,如果她能處理就不用等趙醫生了。”
這不太合規矩,不過事急從權。
私立醫院很看重病人投訴。
桑雲枝也沒那麽多講究,仍舊禮貌道:“那麻煩你了。”
小護士匆匆忙忙跑過走廊,朝另外一邊走去。
大約過了三四分鍾的樣子,她快步走了回來,告知桑雲枝已經征得了醫生的同意,現在就可以帶她過去。
她們一前一後,穿過長廊,拐過拐角,來到了設在另一邊的診室,診室的門虛掩著,透過玻璃隱約可見裡頭有人影在動。
“你放心,我們醫院的醫生都是很專業的,我剛剛看過你的傷口應該不難處理……”護士領著她推開虛掩的門,直接走了進去。
醫院特有的藥水味在不透風的診室裡格外濃鬱,桑雲枝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味道,她皺了皺鼻尖。
護士在這時候望向桌後方的白色身影,開口知會:“林醫生,病人來了。”
很巧,這個醫生也姓林。
桑雲枝心想著,不自覺就想起了林鹿。
小護士擋在她身前,她只看到醫生的半個衣角。
不過很快,這位醫生便朝她走了過來。
“傷口在哪,我看看。”
“是怎麽受傷的?”
頗正式的口吻,簡練的話語,可桑雲枝還是聽出了熟悉的味道。
她指尖微蜷,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有點不敢置信。
護士識趣地讓開到一旁不耽誤醫生看病。
桑雲枝這會兒終於看到醫生的正臉。
藍白色的口罩上方,熟悉的眉眼,唯一的區別是多了幾分正式的嚴肅。
真的是她。
長久縈繞心間的那股子躁意在這一刻驀的變得平靜,桑雲枝努力壓抑住心中洶湧的情緒,淡淡開口回答著醫生的問話:“在家做飯切到手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三合一了哈,下次更新也在零點。
文中:①為汪國真老師的《感謝》全詩,②出自李白的詩《訪戴天道士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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