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自個院落的路上,宋雪顏折了一枝花,看似不經意地說,“太妃娘娘病了大半年,整個燕王府都快姓尉了吧?”
自蘇淺稱病以後,燕王府的事物由陸常歡主管,尉青菱和於月白從旁協助。但陸常歡的性格,是不會管事的。所以燕王府現在其實是尉青菱和於月白在管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羽弗璩璩眼中神色甚冷,看得出,她很不滿。
“我就是替姐姐抱不平罷了。”宋雪顏臉上是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忠國夫人也就算了,畢竟品級擺在那裡,但頤和君說什麽?她和姐姐您一個品級,生的又是個女兒,怎麽有臉壓在您上面呢?”
這話,說的正中羽弗璩璩的心思,想想這些天,她院中想要買什麽,都還得先請把尉青菱,就連君無疾那兒想換個乳娘,都得尉青菱先批準。
想想就覺得憋屈!
“我也替二爺委屈,”宋雪顏長長歎了一口氣,你叫余光去偷偷打量著羽弗璩璩,“他明明是個皇孫,在這燕王府裡待遇,還不如那位瓊羽郡主。”
其實這個不能怪尉青菱,這是蘇淺的鍋。
名門世家一向信奉富養女兒,蘇淺就是這麽長大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覺得女兒家該驕養些。再說了,女兒也是就在娘家這些年過得舒心些,嫁了人就得謹小慎微,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蘇淺也不想虧了小郡主們,所以在東宮時,小郡主們的吃穿用度,就一向是最好的,現在只是延續了舊製。
可這些在羽弗璩璩眼裡,卻成了針對她的證據。
但她卻忘了,君無疾身邊的丫鬟乳娘,每個月的吃穿用度,份例銀子,其實都跟君無忌沒什麽區別的。
“羽弗姐姐,您可得好好為二爺打算一番啊!”宋雪顏瞥見羽弗璩璩的臉色,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雖說太妃娘娘曾言,等二爺長大了,會為他謀出路,當著出路也不見得有多好啊。”
先太子的兒子,身份本就尷尬,縱觀歷史,有幾個先太子的兒子,能扶搖直上的。
“想來真是不公平,都是太子殿下的兒子,這長子封了王,次子以後能不能封個國公都不一定。”
火上澆油的話,是一句又一句,羽弗璩璩聽著雖不言,可撫著花枝的手,一個用力,竟生生將花枝給折斷了。
宋雪顏隻當看不見,巧笑嫣兮間道了一句。“我聽說……未滿周歲的孩童最易夭折了……”
宋雪顏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羽弗璩璩心裡卻咯噔了一下。
未滿周歲的孩子最易夭折,君無忌就是!
若他夭折了,那燕王的位子……
不行!
羽弗璩璩搖了搖頭,將那些可怕的念頭強壓了下去,心裡默默警告自己……
燕王太妃還在!
而此時,晉城。
舒老夫人看著酒樓的方向,對身邊的兩個孫女問了一句,“你們覺得……此事該不該告知你們璩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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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回到小院時,沉月也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封密信。
夜色初上,房中亮起了燭火,蘇淺在燈下看信。
這是沉月截獲的信件,是舒家老夫人寫給清河郡君羽弗璩璩的密信
沉月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蘇淺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娘娘準備如何處理舒家?”沉月忍不住問道。
蘇淺收起了看完的戲,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眼底卻是冷冷的漠然。“和本宮說說吧,在酒樓外邊,舒家那祖孫三人都說了些什麽話?”
沉月將酒樓外的所見所聞,如數稟來。“舒老夫人看穿了太妃娘娘和國夫人的身份,隨口問了兩個孫女,要不要此事告知清河君。舒家那位嫡小姐似是心無城府,一口就說要將此事如實告知清河君,畢竟是親戚。而那位庶小姐,倒是更穩重些。”
“穩重?”蘇淺看著那封信,眼神幽幽,“她說了什麽?”
“她說,畢竟是燕王府的家事,她們作為外人,本就不好插手。燕王府的福禍都不及舒家,舒家實在沒必要去趟這淌渾水。一個不好,很可能還會得罪燕王太妃和燕王府,那就得不償失了……”
沉月敘述著舒慧說過的話,那個女孩,確實是個非常通透的人。
可蘇淺看著那封信,笑而不語。
照沉月所說的,舒老夫人明明已經被舒慧說服,不再插手燕王府的事,可是最後,這封信還是寄出去。
這就很有意思了!
蘇淺將那封信重新封好,交給了沉月,“寄出去吧。”
“?!”沉月驚疑,不確定的看著蘇淺。
蘇淺莞爾一笑,“將這封信寄出,本宮要它順利的到達燕王府,交到羽弗璩璩的手上。”
“娘娘?!這樣的話……”豈不是讓別人知道,這大半年裡,燕王太妃和順國夫人根本就不在燕王府?!
蘇淺自然知道沉月想說什麽,卻依舊笑得淡然。“本宮也想看看,本宮不在時,不安分之人,能蹦得多高。”
沉月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蘇淺這樣笑了,上次見到後不久,瑞王被貶到了黃河邊上數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