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糾結之際,耳邊聽到舒顏恭敬的請禮聲,“民女拜見太妃娘娘,拜見順國夫人。”
舒顏回首,看到攜手而來的蘇淺和靜笙,慌忙見了禮。
“夫人平身。”蘇淺虛扶了她一下。
雖只是虛扶,卻已表達了燕王府對舒宜的重視。舒顏低垂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精光。
接下來,幾人在小院中坐下,閑聊。似乎只是很平常的一天,誰都沒有提到舒家和舒宜的事。
直到後來,晚膳將至,蘇淺和靜笙回了燕王府,舒顏也請辭。
走之前,還讓舒宜好好考慮一下。
當天晚上,秦嘯來了燕王府,求見了太妃。
第二天,蘇淺召見了舒宜。
玉笙院雅致的會客廳中,博山爐上香煙嫋嫋,溫潤的香息在空氣中蔓延著。
“夫人可知,本宮為何要請你過來?”蘇淺開門見山的問道。
對客廳中只有蘇淺、靜笙以及舒宜三個人。
舒宜端著茶盞,溫潤清香的茶香肆意,卻壓不住心中的緊張,這是她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來燕王府。“民婦不知。”
“本宮想勸夫人,與舒家和解。”
“啊?!”舒宜驚訝於蘇淺的話,因為她感覺,蘇淺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的人。
看出了舒宜的疑惑,蘇淺的也不瞞著,直言道:“昨晚,秦都督到了燕王府,來求本宮,求本宮勸你和舒家和解。”
舒宜愣了一下,神色五味雜陳。
靜笙見狀,連忙為秦嘯說道,“秦都督為了你來求我們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舒宜當然知道!
那麽驕傲的秦嘯,當年山窮水盡之時,都不肯向秦家屈膝求情的秦嘯,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到處求情!
“舒姐姐,秦都督也是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生他的氣了……”靜笙趕緊趁熱打鐵幫秦嘯求情。
一旁的蘇淺輕皺眉頭,她家孩子還是太單純了,這樣的求情會適得其反啊。
果然,舒宜眉宇間的愧疚心疼散去,自嘲道,“他總是這樣,從不問別人,自以為是為別人好。”
靜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滿臉的不解。
舒宜剛才明明心軟了呀,怎麽又整回去了……
蘇淺好笑的拍拍靜笙的小手,讓她乖一點,別說話了。
“舒家願意退步,其中利弊,想必舒顏已經與夫人說的很明了,那本宮便不再多說了。”蘇淺開口問道,“夫人應該也很認真的考慮過,是否要和解了吧?”
“我……”舒宜欲言又止,低下頭,看著自己茶盞中的影子,沉默了。
“其實本宮大概知道,夫人在意的是什麽,”蘇淺看著舒宜,“夫人最在意的大概是傷害你母親之人,並沒有得到任何懲戒。”
上至判決舒宜母親有罪的人,下至陷害的禍首,並沒有誰得到實質的懲戒。
“舒家……給我畫了一個大餅。”舒宜自嘲的笑道,“我並不傻,我很清楚,就算今天林姨娘被關到了家廟中,只要明天他的兒子爭氣,考了一個功名,自能將她接出來……”
“那就別讓她有那麽一天。”蘇淺泰然說道。
“什、什麽?”
“別讓她有出家廟的一天,不就好了嗎?”
“這不太可能,我聽舒顏說,我那位異母的弟弟甚是聰明,考取功名不是件難事。”
“那本宮給你指條明路吧。”
“什麽明路?”
蘇淺看著舒宜,開口說了一句,“嫁給秦嘯,成為燕州都督夫人。”
舒宜的臉刷一下紅了,耳尖更是紅得像滴血。
靜笙一看,心道有戲,悄悄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記錄。
“娘、娘娘……您別拿民婦開玩笑了……”舒宜結結巴巴地說道。
“本宮沒有開玩笑,”蘇淺自若地說道。“你嫁給秦嘯,只要秦嘯的官職永遠壓你那異母弟弟一頭,那林姨娘就永遠踏不出家廟一步。”
蘇淺說的是大實話,後宅之中,女人的榮耀,往往是在閣之時看父親,出嫁後看丈夫,而以後則是看兒女的。這個林姨娘被關在家廟中,但她還有指望,只要她的兒子有出息,她便能從家廟中出去。所以,只要舒宜能壓那個兒子一頭,就能將她壓死在家廟之中。
舒宜自然也知道蘇淺想說的話,但她還是沉默了。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仇恨,而拖嘯哥兒下水,嘯哥兒值得更好的女子做他的妻子。
蘇淺看出了舒宜的猶豫,她也沒有想逼舒宜太緊,便轉了口風,“夫人就當本宮剛才說了些胡話吧。不過,與舒家和解確實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當舒宜離開燕王府時,就已經被勸服,決定先和舒家和解。
畢竟,對抗舒家,最後可能魚死網也不會破。
幾天之後,蘇淺和靜笙聽說舒宜和舒家和解了。當然,是表面上的和解。
不過經過近來的這些事,靜笙和舒宜成了朋友。
可能是血緣中的天性,靜笙莫名待見舒宜,舒宜也很喜歡靜笙。
但蘇淺沒想到的是,一直滯留在寧風的舒顏,居然也成了靜笙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