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那人時,烏蘭落一下愣住了,連手上推秋千的動作都忘了。
“烏蘭落?”靜笙正疑惑著,給她推秋千的人怎麽不動了?回頭就看見,烏蘭落正憤憤不平的看著一個方向。
那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的生氣。
靜笙循著烏蘭落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不速之客。
“君時?”靜笙的眉頭深深擰起。
他怎麽又出現了?
正想著,那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
“笙笙……”
“閉嘴!”開口打斷君時的,是氣憤填膺的烏蘭落。“你沒有資格這樣稱呼我家公主!”
烏蘭落自小就跟在靜笙身邊,她親眼看見了君時和靜笙的五年,也看見了那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更看見她家公主是怎麽被君時拋棄的。
烏蘭落恨這個男人!
“你離我家公主遠一點!”烏蘭落咬牙切齒,眼中是那種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的恨。
相較之下,靜笙這個正主反倒冷靜,甚至還輕輕拍了拍烏蘭落的手,安慰烏蘭落。
君時看著這對主仆,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沒由的慌起來。
他寧願靜笙向烏蘭落一樣,用充滿恨意的眼睛看著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滿眼的心平氣和,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笙笙……”君時開口,聲音有些暗啞。“我要回京都了。”
“哦,”靜笙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祝福了一句。“一路順風。”
君時的心猛的一沉,靜笙毫不在乎的態度,如同一種窒息感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此次回京,我們……恐好些年不能見面了……”君時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靜笙的表情。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靜笙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覺得,不用見面真不錯!心情愉悅之下,還開心地對君時說了一句,“那你保重。”
那一句輕描淡寫的“保重”,讓君時心裡狠狠痛了一下。好久之後,他才沉重的開口,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是在報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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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撩本宮的小丫頭?為什麽總有人要在墳頭蹦迪呢?!
第154章
報復?
靜笙還沒弄懂這個意思,就聽君時自顧自地說道,“賑災事宜已經處理完畢,我必須要回京都了,笙笙,你要不要……跟我走?”
“跟你走?”靜笙隻覺得好笑。“跟你走,君時是你腦袋壞掉了,還是我腦袋壞掉了?”
“你不必擔心燕王府這邊,我自會做好安排,帶你安全離開。”君時急忙表示道。
“然後呢?”靜笙諷刺的看著他,反問道。“然後像你的那位如夫人一樣,一輩子被困在四方是牆的小院裡,見不得光?”
暮月悄悄跟她說了,君時到燕王府的那一天,就跟羽弗紇紇在房裡吵了一架,準備羽弗紇紇不該出寧王府。
靜笙可不想落得跟羽弗紇紇一個下場。
一輩子頂著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個陌生的身份,活在見不得光的四方庭院中。
再說了,就算要做金絲籠裡的嬌雀,她也要做阿淺的嬌雀!
但靜笙的話,落在君時的耳裡,卻成了靜笙在意羽弗紇紇的存在。“她不是我的夫人。”
“什麽?”
“她在我的王府裡,一直是貴客,我和她之間從來沒有什麽。”君時解釋道,“我只是把她當成姐姐而已。”
沒錯,這就是事情真正的一面。羽弗紇紇在寧王府中,雖然人人都敬重的叫一聲“夫人”,其實只是“客人”而已。
靜笙突然有些同情羽弗紇紇了,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慘。
湖畔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桃花樹後,站著一個人,將他們的話都聽入了耳中。
塗著丹蔻的指甲,在聽到那一句“你把她當姐姐”,死死在桃樹上抓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攏翠苑,秦鄖西正在小廚房裡給君曦熬藥。
紅泥藥爐,秦鄖西執扇,在旁邊伺候著火候。
“先生,這種事還是我來吧,您先去歇著會兒。”一旁的藥童勸道。
這藥,秦鄖西已經守了一個時辰了。
“不用,公主殿下的藥我親自來。”秦鄖西細心地打著扇,以圖讓火候保持在他想要的溫度裡。
房中的藥味越發濃鬱,一個丫鬟進來稟報。“秦太醫,有個小姑娘在外面求見。”
“小姑娘?”
“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說是您的故人,還她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說著,丫鬟交給了秦鄖西一個玉鎖。
雪白的玉石,雕成的長命鎖,雕刻“福壽萬年”,用一根紅線系著,看樣子,是小孩子戴的物件。
見此物,秦鄖西瞳孔一震,忙拿過來細細端詳。只見玉鎖背面,蓮花戲魚的雕刻中,確實暗藏著一個“黎”字。
這確實是當年他送給師兄家小姑娘的出生禮。
“人呢?快請進來。”秦鄖西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