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綰的示意下,佟叔開始和院方交涉,最後征得了院方的同意,並且他們的團隊全力配合著這位神刀專家有驚無險地完成了手術。
雖然命保住了,但外婆依舊出現了下肢偏癱的手術後遺症,以後只能依靠輪椅生活。
術後的第三天,黎綰和佟叔回了荊郡。
十月,國慶的最後一天,外婆出了院,在這之前都是簡喬、簡瑜、青草,遲鬱輪換著照料她。
“你得給外婆雇個高級護工,不然長期下去,你和簡瑜的身體會吃不消的。”遲鬱今晚要回林平。
簡喬撚了煙,低低說了句:“我會考慮的。”
走時青草卻是不跟著遲鬱一起回去,她說她要留下來。
“就這麽舍不得喬喬?”遲鬱上手捏著青草軟嫩的臉頰。
青草羞澀地笑了笑,繼而挽住了簡喬的胳膊。
“嘖,沒良心的小東西,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
青草見狀忙攥著遲鬱的手腕晃了晃,向她示好。
遲鬱噘了噘嘴,又一把攬過青草抱了抱。
約莫晚上九點,簡喬開車送遲鬱去了高鐵站。
“我一得空就過來找你。”遲鬱依依不舍地看著簡喬。
簡喬嗯聲,隨後上前半步,輕輕擁住了遲鬱:“回去記得替我向乾爹乾媽問好。”
憶起爸媽的叮嚀,遲鬱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們今個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囑咐你多吃點,說你現在太瘦了,一陣風就能把你吹跑。”
半月前,遲父遲母曾來暨陽探望過外婆,他們是在醫院見到了面色憔悴,眼窩凹陷的簡喬,當時倆人心疼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簡喬勉強扯出兩分笑:“沒事,我還頂得住。”
遲鬱嘴角劃過一抹難言的澀意,說話的腔調裡也裹了幾分濃重的鼻音:“我給你買了胃藥,就放在了你床頭的抽屜裡,算我求你了,對自己好些吧......別再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簡喬僵著脖子緩緩點了點頭。
十月八號,黎綰來了暨陽。
她也沒進門,隻站在外面靜靜地看著簡喬,片刻後才訥訥說了句:“剛好出差路過這裡。”
簡喬既不接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黎綰指尖嵌在自己掌心,期待她有別的反應,末了什麽都沒等到,她失落悵然地轉了身,預備離開。
簡喬卻突然對著她的背影細弱地說了聲‘謝謝’。
黎綰回眸,直直凝望著她:“你拿什麽謝我?”
簡喬垂下眼瞼,盯著地面的沙粒發怔。
黎綰努力克制住的情緒全都襲湧而來,
“你給我聽好了!”黎綰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簡喬,肩膀輕輕哆嗦著,“你若真想謝,就把自己給我!”
簡喬頹然反問:“你要我這沒了心的軀殼有何用?”
黎綰微微側開身,模樣倔強又執拗:“別說是軀殼,就是屍體我都要,反正這輩子我是要定你了。”
簡喬雙唇緊抿,又不說話了。
黎綰瞧著她,忽而踮起腳,吻了吻她的嘴角。
簡喬無動於衷。
黎綰蹙了蹙眉,狠心咬破了她的唇......
簡喬折回去的時候,下巴那還有未乾的血跡,她也沒擦。
青草顫著眼睫湊過去,用濕紙巾小心幫她抹乾淨了。
夜間,外婆胡亂叫喚著,不肯睡覺。
無奈之下,簡瑜隻得下床去喊簡喬過來。
簡喬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陪到天亮,到了早飯時間,外婆才重新睡下。
確認外婆睡安穩了,簡喬起身回了樓上,抽了兩根煙。
青草煎好魚餅,炒好菜,便解了圍裙去找簡喬。
“你們吃吧,我沒胃口。”簡喬眼底一片烏青,顯然睡眠不足。
青草不依她,硬拖著她下來吃了半張餅,喝了小半碗粥。
結果回到衛生間,簡喬就吐了。她漱乾淨口,就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但因為身體太虛,腦袋眩暈得厲害,她不小心在裡面摔了一跤。
膝蓋那處磕破了,鮮血順著熱水流淌。
簡喬好半天才緩過勁,她艱難地扶著浴缸站起來,出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門被反鎖了,冬崽進不來,隻得在外面喵喵。
簡喬潦草地處理了下傷口就蹦躂著過去了,給它開了門。
簡喬的睡褲上洇了一攤血,冬崽瞧見了,急得繞圈圈,圍著她怪叫不停。
“不要緊的,上了藥就沒事了。”
冬崽嗚嗚了兩聲,用腦袋小力蹭了蹭她的腿。
兩天后,黎綰因為飲食不規律加上各種應酬以及情緒性酗酒引發胃出血,被顧歌和佟叔連夜送往了醫院。
顧歌因為心疼黎綰,將這件事偷偷告訴了簡喬。
彼時簡喬剛服下胃絞痛的藥,身體還難受著。
“我看得出,黎總是真的很愛你。”
簡喬摩挲著玻璃杯沿,並不吱聲。
“你能不能抽時間來一趟荊郡......”
簡喬沒等顧歌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隨後給她發了一則消息:麻煩你照顧好她。
黎綰住院期間也在處理工作上的事,她會利用各種零碎的休息時間打電話或者瀏覽電子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