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一滴中流逝,直到冬崽過來扒拉房門,簡喬才從沉溺的傻笑中回神……她躡手躡腳地過去開門,彎著腰對冬崽做了個噓的動作。冬崽意會,沒有出聲喵喵叫。
簡喬折回來,小心翼翼地挪正黎綰的睡姿,幫她蓋好被子關了燈,之後才攜著冬崽回了自己臥室。
這一晚,簡喬睡得十分香甜,一覺天亮。只是她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黎綰已經開車去了公司。
再之後一直到周末,簡喬都沒有見到黎綰,這人和顧歌出差去了外地。
簡喬鬱悶的同時又不禁懷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幻聽了?黎綰到底有沒有說過試一試?
周六下午,窩在房間碼字的簡喬接到了杜阿姨的電話,這人問她有沒有空,想叫她去家裡吃頓便飯。
簡喬答應了。和黎綰在微信上報備完,與佟叔打了招呼,她就開車載著冬崽出發了。
杜阿姨家裡的皮皮許久不見冬崽,現下兩個小家夥突然重逢,皮皮可是高興壞了,又蹦又跳的,尾巴也晃個不停。
冬崽慵懶地喵喵兩聲,算作回應。
一進了院子,簡喬就聞到了濃鬱的飯香味,她忍不住吸鼻嗅了嗅。
“阿姨,你做什麽好吃的了?”
杜阿姨一臉慈愛:“我燉了羊蠍子,你上次來的時候不是說想吃這個嗎?”
簡喬怔了下,她當時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杜阿姨竟放在了心上。
“別傻站著了,快進來幫我端菜。”杜阿姨笑著拍了下簡喬的胳膊。
簡喬咧著嘴,屁顛顛地跟著杜阿姨去了木屋,兩個小家夥則在院子裡撒了歡地瞎跑。
飯桌上,挨著簡喬坐的冬崽用前爪不間斷地扒拉簡喬的膝蓋,嘴裡喵個不停,管她要羊肉吃。
“饞死你算了。”簡喬將一塊剔了骨的羊肉,放在盛清水的紙杯裡涮了涮才喂給它吃。
杜阿姨也沒閑著,撈出淡去鹽味的肉骨頭給皮皮啃。
飯後,皮皮和冬崽或是打鬧嬉戲或是東奔西竄,剩下的倆人坐在客廳裡嘮家常。
時間過得很快,眨麽眼的功夫就到了晚上九點半。
分別前,杜阿姨握著簡喬的手依依不舍,簡喬心裡觸動不已:“阿姨,以後我得空了就來看您,平時您若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杜阿姨點點頭,還叮囑她多注意身體,別熬夜晚睡。
“我曉得。”簡喬淺淺一笑。
杜阿姨目送簡喬上了車,車開遠了,不見蹤影,她才緩緩轉了身……
夜裡凌晨三點多,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睡夢中的簡喬驚醒了。她憑著感覺摸過枕頭旁的手機,眯著眼看了看屏幕:是杜阿姨打來的。
這麽晚來電肯定是有急事找她,簡喬慌忙滑屏接了電話,杜阿姨虛弱且痛苦的聲音即刻傳了過來。
杜阿姨摔倒了,聽著還很嚴重的樣子。
簡喬火速穿了出門的衣服,抓了車鑰匙就去了車庫。
聽見簡喬的喊門聲,杜阿姨蒼白著臉,手扶著腰,艱難地走到大門口。
“阿姨,您是不是傷到腰了?”簡喬面上掛著幾分擔憂。
杜阿姨點點頭。
“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話落簡喬順手接下杜阿姨遞過來的身份證、醫保卡和門鑰匙。
因著一雙兒女都在國外,杜老也不在本地,所以杜阿姨看病都是簡喬幫著跑前跑後。
過後簡喬才得知,那天晚上臨睡前,杜阿姨看了一則新聞,一名中國留學生在美遇害了。
巧的是那名受害者不僅與她兒子的年齡相仿,還和她兒子是校友。許是受了這則消息的刺激,夜裡杜阿姨就夢魘了,掙扎間,她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硌在了木階上。
她原本腰部就有舊疾,再加上這次意外,隻得留在醫院做手術。
杜老是第二日下午從外地趕回來的,時間緊,他又一路折騰,樣子瞧著有些狼狽。
“好孩子,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太感謝了。”向醫生詢問完杜阿姨的病情,杜老緊握住簡喬的手不放,真誠地和她道謝。
簡喬禮貌地回了幾句客套話。
杜阿姨動手術的那天,杜姊瀟從國外回來了,簡喬和黎綰提著果籃探望杜阿姨時正好遇到了她。
陪杜阿姨說完話,杜姊瀟將簡喬單獨叫了出來,表達謝意。
簡喬猶豫片刻,問道:“你以後是計劃在國外定居了嗎?”
杜姊瀟訝異了下,沒想到簡喬會問這麽私密的問題,但她也坦誠地回答說有這個打算。
簡喬抿了抿唇,與她說了些心裡話:“你和你哥還有杜老常年在外,杜阿姨一個人在家蠻孤單的,不然她也不會放著城裡的房子不住,去郊外與雞鴨為伍,種菜養狗……這次意外,要不是杜老堅持,估計你到現在都不會知道杜阿姨摔傷的事……她平日裡其實很想念你們,但又怕嘮叨多了會影響你們追逐夢想的腳步,所以只能把深深的思念埋藏在心底。”
杜姊瀟靜靜聽著,也沒有打斷簡喬,只是在她講完之後輕輕瞥了她一眼:“你現下是在黎氏工作?”
簡喬明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
“你別多想,我不是黎副總派來的說客,只不過我自己家裡也有老人,比杜阿姨的年齡還大,我留在荊郡不能時常盡孝,已經很自責和歉疚了,所以才想勸勸你是否考慮回國發展……你們母女相隔那麽遠,見一面都不容易更別提陪伴和照顧了,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你日後遺憾後悔罷了……還有不管你信不信,我對杜阿姨的關心都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