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珺棠又回頭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池慕,開口問她:“池小姐呢?”
牧茹初把目光放在池慕的身上,也同樣在用眼神詢問著她。
池慕頓了頓,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俱樂部門口過條馬路就是一個商業區,開著幾家商鋪看著生意都不好,大多數都是運動用品的店,有幾家飯店,都是小門小戶的面館和菜館,只有一間比較大的燒烤店,屬於半露天,是這周圍看著比較像樣的飯店了。
白珺棠從不介意這些,她五星級的飯店能吃,下不去腳的蒼蠅館也能吃,不過這次帶著程婉,她為了對方身體著想,還是覺得飯店起碼要乾淨衛生,這樣才行。
牧茹初和其他工作人員也不挑剔,唯一接受不了的大概就是池慕大小姐了吧。
池慕從小在國外長大,住的是大別墅,吃的是高檔西餐,家裡的傭人都六七個,對她的生活照顧的方方面面,即便是回來也沒有虧待過自己,司機助理都被照顧的妥妥當當。
所以池慕一看到這半露天的燒烤店,臉都黑了。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發覺到她的表情,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了包間。
白珺棠作為東家自然是先點菜的,熟練的點了幾個炒菜之後,讓店家上了半隻烤羊和一些烤串,最後想著還得開車不能喝酒,就點了一些飲料。
程婉出來進去的不方便,就坐在角落的位置沒有動,白珺棠坐在她旁邊,在桌子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空調打的高不高,有沒有覺得熱?”白珺棠小聲的問她。
程婉握著對方的手,搖了搖頭說:“不熱的。”
今天天氣本來就不熱,所以飯點的空調打的並不低,白珺棠握著程婉的手的確感覺不出她身體發燙,就輕笑著說:“給裴姨打一個電話吧,就說我們不回家吃飯了,讓她不要做我們的飯。”
程婉看著她說:“已經給裴姨打過了,在路上就打了。”
白珺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誇獎道:“真聰明。”
看著旁若無人秀恩愛的兩個人,在做的幾乎所有人都訕訕的笑著沒說話,悶著頭自顧自的點著餐。
在他們的印象裡,白珺棠是一個生性涼薄的人,而且還是個工作狂,人生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車了,所以才組建了這個賽車俱樂部。
現在白珺棠帶著大著肚子的Omega招搖過市,讓大家迷糊的同時也頗為好奇,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Omega到底是怎麽拴住白珺棠心的,竟然讓他們的大老板笑得那麽甜。
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白總。”負責人趁著上菜的空檔,看著白珺棠就笑盈盈的說:“不給我們介紹一下老板娘麽?以前可從沒見過這位小姐啊,怎麽認識的呀?”
雖說白珺棠是老板,可在俱樂部還是沒有那麽嚴格的上下級制度,大家其樂融融一起開賽車,更多的是比賽情義,多多少少也會開些玩笑。
白珺棠也不在意,牽著程婉的手就笑道:“怎麽認識的就不說了,反正是這樣了,以後也會一如既往。”
這話一說,餐桌上的人就開始起哄,亂糟糟的笑得格外開心。
程婉有些不自在的看著白珺棠,她知道為什麽對方不說倆人是怎麽認識的,其實她也不太想回想起那些事情。
這半年多來,兩個人相處的格外融洽,程婉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始終安靜的坐在白珺棠的身邊,並不吭聲。
而和這些人格格不入的除了程婉之外,還有坐在不遠處的池慕。
池慕首先是覺得這群人沒有素質,其次是覺得這裡一點都不乾淨,甚至覺得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板凳是不是也沒有好好用消毒水擦過。
要知道她可是有嚴重的潔癖,甚至開始琢磨等回到家這身衣服也不能要了,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細菌。
飯菜陸陸續續上了,聞著味道竟然還挺香。
就是這怎麽那麽多盤子碗都豁口了啊?
這一看就是用了很多遍的,摔了個口子也不舍得扔,池慕一想到這些盤子盛過多少人的口水,摔了多少次地,就覺得渾身難受,挪著屁股把椅子往後退了一點,厭惡的不想碰這些東西。
她到底在搞什麽,好端端的竟然會跟著一起來,真是莫名其妙。
抱著胸坐在一群賽車手中間,池慕真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她正尋思著要不要隨便找個理由去廁所,然後再溜之大吉,就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牧茹初拿起了熱水壺倒了一杯水,然後把池慕的所有餐具都燙了一遍。
“條件簡陋。”牧茹初看著她,說:“要是池總不習慣,我跟他們說一聲,這就送你回去。”
池慕看著她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甕聲甕氣的說:“你可是這場接風宴的主角,怎麽能讓你送我呢,況且我也不是那麽講究的人,誰還沒有在大排檔裡吃過飯。”
眾人熱鬧的吃著飯,這一頓接風宴吃的格外盡興,不過白珺棠也沒有忘記程婉身子不方便,到了□□點就提前離開了。
黑夜的賽車俱樂部除了路燈之外,並沒有多少光亮的地方,雖然僅僅隻隔了一條馬路的距離,可商業街的光亮並沒有抵達這裡。
夏天此刻只剩下了尾巴,到了夜晚竟然莫名的冷了起來,而且空曠的郊區風還挺大,把兩個人的頭髮都吹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