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筋暴起,眼神越發狠戾。
“沒……沒有……老爺……我不……敢……”陳宛兒的五官全部皺在一起,都緩解不了窒息的滋味。她斷斷續續的求饒,聲音也低了下去。
在快要斷氣的那一刻,持凶的手突然松開,女人整個身體都跌倒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還不忘扒著衣角求饒。
唐峰半蹲下來,用平常的溫柔的口氣說道: “如果不是至兒大喜不宜喪,你這個娘親就該見閻王去了。”他勾起陳宛兒撲了脂粉的下巴,揚起嘴角: “如果這件事暴露出去……”
陳宛兒快速地搖頭,仿佛搖的不是頭,而是撥浪鼓: “不說不說,妾絕不會說出去一個字的!”
“那就最好。”他佛開她抓著衣角的手,指著桌上的茶盞道: “茶涼了,你去再燒一壺來。”
“是是是!”
陳宛兒的頭髮和妝容都花了,但是她不敢多呆,行了禮匆匆而去。到門口時,正巧見老爺身邊的阿福,向她行禮進門而去。
“老爺。”
唐峰好好的坐在桌邊飲涼了的茶水,似乎剛剛的發怒只是一個平常不過的小插曲。
他擺擺手示意他起身。
阿福接著道: “偏遠地區的官員命案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搜查到實際的證據就能動手抓人了。”
“做得好。”
“那……太子這邊的異常需要屬下派人查一下嗎?”
唐峰捧起一杯茶,清澈的茶水倒映著半張不惑之年的臉。他扯臉笑了一下: “不用了,雖然我和太子是私下合作關系,但我們都對對方有所防備。這回可能是察覺到了至兒不對勁的舉動,懷疑到我頭上了。”
一口悶下。“至兒還是太年輕,不像意兒穩得住性子,和她母親最像。”
阿福遲疑道: “那太子那邊……”
“就日常盯著就行,同時讓陪嫁丫鬟教一下至兒怎麽伺候人,盡快獲得他的信任或者府裡人的信任。太子,有勇而謀不足,足以見得。別理他了,也翻不起大的風浪。”
歇夠了,他拾起冒著熱氣的長劍撫摸,和他說道: “何況聖上的眼睛也盯著他呢,這回怕是也知道下老丈人面子的事了,正訓他呢。也許陳宛兒說的不錯,還是太年輕氣盛了。”
話音剛落,長劍在空中雕刻了幾朵飛花,音尾停下的那一瞬,直直插/進了一顆粗壯的桃花樹乾裡,沒入很深。從旁側看,只能看到劍柄晃了兩眼。
擁玉山莊,秋院裡。
“上次小姐送的信寫了什麽呀?”小紅只知道紅梅去送了禮物給太子,但就是不知道信裡是什麽內容。
紅梅下意識看了看唐泠意的方向,唐泠意正抱著養的圓滾滾的胖胖擼它的頭。
她點了點頭。
紅梅這才說道: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近日太子私底下聯系官員的證據。”
小紅不解: “那他應該去抓送了他信的人吧,為什麽針對唐宰相?”
“因為……”唐泠意抬起頭,窗外的風略過,穿堂而來,掀起了她修的薄薄的劉海,眉眼彎彎: “我們在信裡加了一些只有宰相才有的東西,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以太子的多疑性子,肯定第一時間懷疑到宰相頭上了。”
“噢,原來是這樣!”小紅恍然大悟,接著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不過太子會不會也懷疑有人在挑起他和宰相的矛盾,轉而懷疑到我們頭上啊。”
紅梅把剩下的瓜子剝好,放在一個盤子裡拿給唐泠意。還不忘誇一把小紅。
“小紅,你這個問題問的真不錯。”
唐泠意在盤子裡抓了一把,又把盤子送回她們兩個手上,三人一人一把剝了殼的瓜子啃了起來。
她優雅的吃完瓜子才說道: “不會的,以他自大的程度,不會把目標放在一個瞎了眼的女人身上,更何況退婚之後,他連我是死是活都沒有關注過,怎麽可能想起我。”
瓜子有些乾,她喝了一口茶: “他反而更會懷疑一些最近的,笑臉相迎示好的人。比如。”
“新晉新科狀元。”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新晉新科狀元鄒棣乾的?”
太子殿下封寄摸著下巴在琢磨。
“他?”溫全坐在他旁邊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
“他沒事送這種信給您幹嘛呀?他初來乍到,要緊的是如何快速的在京城站穩腳跟,擴大人脈。他沒事不勾搭您,還送信威脅,這不可能。”
“是啊銘祈。”另一個損友姬淡也說道: “而且您也知道,他就是一個窮鄉僻壤考出來的,沒什麽靠山,家境也清白,除了祖上遇到過琴技高超的宋灰,就沒別人了。就連仇家也就小地方那幾個,能和太子您有什麽仇,又哪來的能力調查太子您呢?”
上次太子發飆之後沒幾天,兩人帶了一大堆禮物賠罪,他本就心不在此,也就借此原諒了他們。此時兩人一唱一和,說的也有道理。太子也不禁懷疑自己搞錯人了。但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你們說的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橫豎這狀元都要站隊的,不是在我門下就是入六弟和七弟那裡,不如我來試他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