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君心將她的一系列反應盡收眼底, 對她鄭重認錯的態度還是滿意的,但是想起她“下次還敢”的做派, 她無奈笑了一下,手離開了她的臉。
還能怎麽樣,她對自己毫無防備,就算做什麽她也不會抵抗。可是誰讓自己舍不得。
大不了多綁幾次。
一番交談之後,唐泠意發現她並沒有對自己嫉惡如仇,心裡也稍微松了口氣。
“你問我怎麽來的,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鄭君心指尖挑起下巴看她:“特意在我房門外說與我聽,不就是想讓我來嗎?”
唐泠意感覺這個姿勢有點不正經,但她掙不開團團的轄製,下意識紅了臉,慢吞吞地說:“我哪有特意在你房外說,只是天下雨了,不得已而為之。”
“阿泠。”鄭君心毫無征兆的喚了她一聲,嘴唇越湊越近,也學著她慢吞吞說話:“無意和故意,我還——分不清楚嗎?”最後一句甚至是呢喃一樣的細語,唇瓣愈碰不碰,無一不在攪亂她的心臟。
她咽了咽口水,望向鄭君心,視線奇異的對上了。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像魚一樣吐出一段一段泡泡似的話:“是,我就是故意的。”
她索性承認了,她就是故意的。
鄭君心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隱晦不明,眼底有光在閃灼。
“我知道你一定想來,與其到時候自己費功夫,不如讓我親自帶你去。”只是沒想到把自己間接性坑了一把。
她一陣深呼吸,接著道:“就算我們是仇人,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真相,我尊重你的選擇。”
聽罷,鄭君心總算從近在咫尺的逗趣回過神來,隔開了一些距離。有些好笑:“為什麽你覺得我會把你當成仇人?在你心裡,唐家和唐泠意,我分不清楚嗎?”
頓了頓,又說:“還是你覺得我記憶恢復不了這麽快?”
“都有。”唐泠意坦誠道:“古往今來,家庭和個人的區別都有很多人分不開,更何況你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而且如果你的父母死的原因也有我和我母親的因素呢,怎麽辦?”
而且,這件事並不僅在於你,從我姓唐開始,到貶黜至擁玉山莊之前所被賦予的一切,是該有所承擔的。
“我們倆之間,橫亙著一條血海深仇,這是躲不掉——唔!”
話還沒說完,左右臉又被狠狠拿捏住了。她定定盯著面前的人:“是唐家哪個人殺了我父母,又是因什麽而被殺,我會親自弄清楚的,到那時你在和我說這句話也不遲。但是現在——”
鄭君心出氣兒似的揉捏她的臉蛋。惡狠狠地說:“你再亂說話,我自有讓你說不了話的方法。你要試試嗎?”
唐泠意被動嘟著嘴,臉已經紅透了。以為她會就此服軟,沒想到她腦子一轉,反而笑了。
轉瞬即逝,鄭君心還沒抓住笑裡的意思,就聽唐泠意悠然道:“什麽樣說不了話的方法,你敢試嗎?”
明明那雙眼睛裡毫無生氣,卻在此刻讓人看到了志在必得的調戲。
她在欲擒故縱。
“你!”
鄭君心氣的不輕,不就是看準她是在嚇唬,不敢輕易動手!
想給她一個教訓,大拇指摩挲那方破了皮的嘴角。猝不及防想起那晚的吻,不小心便按得深了。
唐泠意歪著頭感受著她的動作,淡笑不語。
看著她怡然自得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被自己綁架的樣子,倒像是自願的,更生氣了!想把這個樣子撕開!
“我有什麽不敢的!”她強硬的回嘴道,就著這個姿勢俯身下去。
突然車馬一陣劇烈的晃動,將兩人晃得差點吐出來。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紅梅在外頭詢問裡面唐泠意的情況:“咳咳,小姐你沒事吧,這條路上石子多,有點顛簸。”
她倒是沒事,只是……
不用仔細聽就能知道,鄭君心現在呼吸紊亂,面露不適,頭痛脹肚。昨天她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團團她暈車了。
“……”
“嘔。”
鄭君心感覺胸口隱隱有什麽東西想要出來,她捂住口鼻。
唐泠意這邊用袖劍割斷了發帶,迅速拿起了手邊的袋子遞到她嘴邊。然後對著車外的紅梅說:“趕路慢一些,不急這一時。”
唐峰已經等了兩天了,不差這一時。
鄭君心也沒心情問了,遠遠地縮在一邊角落,生怕影響到另一邊的唐泠意。
“你沒事吧?”唐泠意知道她現在肯定很難受,她方才問了問,現在離擁玉山莊還有很遠的距離,怕是一路上都不會好受。
想了想,手伸向了早上準備的水果盤。
“呐。”唐泠意遞過來一樣東西。
鄭君心現在頭暈的厲害,不想說話,看也沒看東西一眼就拒絕了。
“你趕緊過另一邊去,我一個人呆著就行。”她把自己的臉整個埋進了兩隻手裡,也不敢又有大的動作,生怕立馬就吐了。
她不喜歡吐,吐到肚子裡都是空的,更難受。她便強忍著。
唐泠意耐心的說:“這是橘子皮,把果肉拿出來了,聞著它會舒服很多,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