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大小姐,君心姑娘,你們起了嗎?”
“君心姑娘也在裡面嗎?”容岸又開口道。
“是啊,大小姐這段時間病了,一直是君心姑娘照顧的,照顧得可好了,無微不至。”白蘭說。
容岸嘴張大成了O形: “哇唔!”
旁邊的鄭君心也被敲門聲吵醒了,迷迷瞪瞪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美輪美奐的臉。
系著冰墜的發帶已經掉下來了,露出長長的睫毛。她感受到了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和久久移不開眼的注視,緩緩動了睫毛,睜開了雙眼。
“阿泠,你的眼睛……”她驚呼出聲。
昨天才上了藥,眼睛的狀況一定很差,嚇到她了吧。唐泠意閉上眼睛,想將發帶系起來。
還沒動手,已經有人先了她一步。帶著些溫度的發帶挨上眼睛,沿著發帶延長到腦後綁了個松松垮垮的結。
鄭君心心疼的聲音響起: “阿泠,你的眼睛好紅,一定很疼吧?發帶上放了藥,我給你帶上發帶會舒服一點。沒事的,郎中說只要按時吃藥敷藥就會好的。”
唐泠意一愣,桂花香的氣息靠近了雙眸的位置,下一秒,清涼的風絲絲縷縷透過發帶傳達到了眼眸。
“到時候,阿泠的眼睛還是漂漂亮亮的。”鄭君心說。
“你……你不害怕我的眼睛,而是在心疼我?”唐泠意喉嚨有些乾澀,以至於說出的話都有些乾巴巴的。
還沒等鄭君心回答,唐泠意一把抱住了她。
等到因為遲遲聽不到聲音打開了門的白蘭和容岸衝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幅模樣。
“給大小姐,君心姑娘請安。”白蘭倒是見怪不怪,行了一禮,不緊不慢解釋道: “方才容岸說有事找大小姐,但是我們遲遲不見動靜,還以為大小姐和姑娘出了什麽事,故而冒犯闖了進來,並非故意攪擾你們休息,還請大小姐能見諒。”
容岸則是驚訝了一瞬,也速度跪下抱拳認錯: “是的,誠如白蘭姑娘所說。但是屬下還是過於莽撞,還請大小姐責罰,屬下甘願領罰!”
“阿泠……”鄭君心叫她,聲音有些抖。
唐泠意背對著白蘭她們,於是鄭君心是正面直視他們的臉的。
她放開了她,恢復了波瀾不驚的面孔,對白蘭說道: “是我睡得太沉了沒聽到你們的聲音,抱歉讓你們擔心了。白蘭,你先去大堂燒茶煮水等著我,我一會兒過去。”
白蘭應聲是,下去準備了。
“容岸,紅梅沒事。”
只聽這一句,半跪著的容岸驟然放下心來,只等大小姐的懲罰落下。
“你們都是我的心腹,和我的家人沒什麽不同,你們願意跟隨我是我這個瞎子的榮幸。”
唐泠意已經從被子裡鑽出來,想要走去容岸跪著的方向。鄭君心看到她的意圖,連忙牽住她的手,指引她向前走。
她走到容岸跟前,半蹲下: “容岸,請相信我,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你們周全。”
容岸眼睛都紅了,梗著脖子道: “能跟隨大小姐亦是我們的榮幸!”
“不過你今天確實莽撞了些,巡查的工作做完了嗎?”
“……沒有。”
“改罰還是要罰的,你自領二十手板,打完後吃過早飯在大堂等我。”唐泠意揮了揮手,遣他下去了。
等容岸離去,她才對鄭君心道: “你照顧我幾天也累了,回去歇歇吧。等我忙完了你再過來。”
鄭君心搖搖頭: “你還在生病,我不放心你。”
“有白蘭和容岸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
“不要,我要自己看著阿泠!”鄭君心倔脾氣上來了,怎麽勸她都不走。
唐泠意隻好作罷。
早飯後,白蘭和容岸已經在大堂裡等著了。容岸的手上紅彤彤一片,有些嚇人。
“阿泠,容岸的手好可怕,紅紅的都是血。”鄭君心悄悄在她耳邊說。
唐泠意聞著空氣裡蔓延的血腥味,有些無奈: “容岸,你打完板子不能自己包扎一下嗎?不必如此刻板。白蘭,替他包扎一下。”
容岸謝過她,婉拒了白蘭替他包扎的請求,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
唐泠意示意白蘭下去,歎氣: “我現在所做的事情確實有很大的危險,如果你們不願意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這次你放心,是沒有什麽危險的,只是去送個禮物,以及查個背景。”
“容岸不該胡思亂想,只是舒適的生活過久了,確實有些擔心……”
“也是我考慮不周,你們兩人情投意合,自然想過平淡的生活了。等紅梅回來,我會問下你們二人是否還願意追隨我,如果願意,在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讓你們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並贈與你們幾間鋪子做生意;如果不願意,我也可以現在就給你們想要的生活和鋪子。”唐泠意靜靜聽著他的方向的聲音。
容岸站了幾秒,似是下定了決心,握拳道謝: “多謝大小姐,等紅梅回來我會與她商量。”
這就是不願意了。
“好。”唐泠意點頭,沒有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