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身量刻畫……”
“那是我娘每年都會按著我的身高,刻畫的。七歲之後就沒有了。”
鄭君心悄無聲息的將頭埋在唐泠意的肩上給予她安慰。
“但你的武功還是很厲害的,畫畫也好。說明瞎了之後你也並沒有放棄,對嗎?”
“因為在唐峰拋棄我們母女倆的時候,我就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將自己的命拴在別人身上,那是沒有用的。”唐泠意隻說了這麽一句,其她的話並不打算多說了。
但是就算她沒說。鄭君心也知道。眼睛看不見之後還要維持武功的自如和繪畫的自由,這要下多少功夫?每天夜晚,又要經受多少折磨。
想著想著眼眶就又要濕潤,但是鄭君心並不想哭泣,而是為眼前的女孩而感到自豪。
所以她才總是孤身一人,既不願連累別人,也是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誠懇地道歉:“阿泠對不起,早上我不該和你生氣的……我就是怪我自己,在你受傷的時候沒能在你身邊。”
聞言,唐泠意粲然一笑,撫了撫她的頭。說道:“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也有錯。我孤身一人習慣了,加上確實有些輕敵,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最後雖然傷到了六皇子,也嫁禍了唐泠九,自己也沒落著個好。”
“我一直都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我什麽都沒和你說,就自己去了。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嗚——”愧疚的女孩嗚了一聲。原本靠在肩上的頭往胸口方向挪了挪,瞬間傳來一股沁涼的濕意。
才哭了一會兒,女孩就把頭從胸口離開了。要是多靠一會兒就好了,唐泠意歎了口氣。
“那——那你這塊玉佩可要收好了,要緊著呢。”
她仔細收好玉佩,將它放入唐泠意懷裡。但唐泠意反手就把那枚玉佩給推了回去,轉而塞進鄭君心的懷裡。
“?”
“你拿著吧。”
“不行,這可是你最貴重的東西。”
唐泠意笑著搖搖頭:“我想讓我兩個最重要的都放在一起,這樣我才能放心。”
鄭君心徹底懵了,似乎反應過來她說的含義,悄然無聲點了頭。
紅色的藤蔓花瞬間蔓延至全臉,嫣紅不已。手裡拿著被退回的玉佩,緊張到發抖。
唐泠意也似乎心有所感,朝她的方向有所而動。此時風起,窗邊散著的簾子被風飄蕩著卷起。模糊了其中兩人的視野。
她們也注意不到二人之外的景象了。
寂靜的夜晚,風起的窗簾,湍急的呼吸,打鼓的心跳。
誰也沒控制住自己,慢慢的向對方靠近,似乎要融合在一起。
鄭君心挪過去。
近一點,再近一點。
馬上就要嘗到那抹胭脂了,她閉上了眼。
石榴和桂花的芳香頓時相觸,相互交融,合成新的味道,縱風,也揮不散。
極致之時,一股痛處卻從嘴唇上透過來,血腥味也彌漫了出來。唐泠意不禁嚶嚀出聲。
“嘶!你幹什——”她沙啞問道。
鄭君心輕輕替她抹去嘴角的血,近乎偏執地說道:“蓋——個——章。”
放開時,鄭君心臉還有些紅,她雙手按在唐泠意的胳膊處,一臉的滿意。
心底暗自揣摩:沒想到阿泠有時候看著冷硬,嘴唇卻是軟嘟嘟的,像塊肥肉。石榴的味道也很香。
莫名有點上癮。
她又回頭去看唐泠意。看到她和自己一樣臉紅,這才平衡了一些。
“蓋了章,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能隨便拋下我——不然把你捆起來。”
“……”這異曲同工的詞,似乎在擁玉山莊也聽到過。
還真是執著這個呢,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她應該是……沒心上人吧。
緊張的心瞬間消散。唐泠意恢復平靜,拿過她的玉佩仔細佩戴在腰帶上。鄭君心還罩著一件外衫,正好擋住腰帶上的玉佩,不會惹人注目。
望著唐泠意波瀾不驚的面孔,她有些不確定了,按住她:“你之前沒有親過別人吧?”
“有啊。”她從容回答。
“還有誰!”鄭君心一下子就急了,七分委屈,三分怨懟的看著她。像極了目睹丈夫出軌的怨婦。
“噗嗤。”唐泠意笑的一臉放肆,五官都在放松。
鄭君心看呆了。
唐泠意戳了戳她的額頭,並不打算回答她的話,直接起身走了,隻留下一句寵溺的話。
“你呀!”
鄭君心慢一步跟在她身後,一臉不解。
直至她們離去,唐府都沒有人發現,一如既往。
不過回府的路上並沒有那麽順利。
“你們是誰?”某間屋頂,兩隊人馬相視而對。幾個蒙著面的黑衣人,滿臉不善。
唐泠意下意識將鄭君心藏在身後。
放弱聲音道:“我妹妹調皮,攛掇著我爬上屋頂來看月亮的。無意打擾各位大人趕路,請自便,我們要繼續看月亮了。”
“……”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均抬頭看了一眼正在被黑雲遮蓋了大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