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近太子的行徑都很奇怪, 私底下也不常召見那些大臣們了,他究竟在幹什麽?他想幹什麽?
就這麽想著, 靜靜到了天亮。
太子府邸。
自從上次收到那封舉報信後,太子就對唐玲至沒了興趣, 從庫房回來之後就直接到書房裡睡了,直到現在也沒有碰過她。唐泠至雖覺得奇怪,但也樂得其所,不去理他。
倒是太子府裡有許許多多的妾室, 第二天是都見了面,本來都挺有敵意,結果沒過幾天,全都臣服於唐泠至的武功之下。為她的武藝所迷倒, 紛請求唐泠至教他們武藝。
整個太子府頭掀起了一番學武熱潮。唐泠至每天都泡在花紅柳綠之中, 怡然自得, 好不自在。
太子聽說過後, 又發了一通脾氣。那些不安於室新的妾室,明明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 結果現在一個都不來討好他,反倒是都跑去討好唐泠至去了。
唐泠至也是,作為太子妃,不好好盡守本分,仗著自己有點武功,耍點刀槍棍棒,就去招惹他的妾室。看看他的太子府現在都成什麽樣了,說是習武之地都有人相信。
但是因為唐宰相的關系,他也不能太過於遷怒於她,加上她們也沒有鬧出什麽大事,只是學習武藝。學了就學了吧,等他抓住了唐老爺子的把柄,再來一起收拾他們。
太子心裡陰冷,不屑地想。
而新科狀元鄒棣,披著一件外袍擲筆在紙上抄寫著什麽,神情認真。
在后宮中,皇上的寢殿裡。侍寢過後一片狼藉。溫香軟玉抱在懷裡,皇上半躺在床榻上。手肘撐著脖子迷離的看著自己的愛妃。眼底沒有一絲暖情。
“愛妃,朕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好啊,皇上您說,臣妾聽著。”
“從前有三隻蟾蜍,他們要經過蛻變,才能成為金蟾蜍。他們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第一隻鏟除努力的拔掉自醜陋的皮囊,想讓自己變成成金色。第二隻蟾蜍的想法則是把那隻蛻皮的蟾蜍殺掉,這樣他就少了個對手。”
“第三隻鏟除,整天無所事事,心思都花在了金蟬出身上。你說最後誰能成為金蟾蜍?”
被問到的妃子知道這是皇上借物喻人。說不定對應著朝堂上某位大臣或者皇子,她並不敢亂說話,只能乖巧的搖搖頭表示不知。皇上卷著她的發尾,散漫的笑了笑。
“那我換個問題,漁翁出海捕魚,恰巧見到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你對這個典故有什麽想法?”皇上說完,起了皺紋的手摩擦過妃子的嘴唇,止住她即將要說的話。不容她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必須得回答。
妃子隻好揚著腦袋想了一想。
腦子一個機靈,她謹慎的說道: “這可說不準,也許他們都覺得自己是有利的一方。但是也說不定是他的對手放了什麽東西,令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本身就是想從漁翁這兒得到什麽東西。事情沒有落下定局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處於局中局中。”
說完妃子有些害怕的看向那黃袍加身之主的方向,等著他的回應。
皇上聽了,仰頭大笑,身心都快活起來,他毫不吝嗇的誇讚。
“不愧是我看中的愛妃。想法與常人不同,頗有心意,我喜歡。”說著又拉起愛妃,雙雙跌入好夢中。
極為普通的一夜,但似乎所有人都沒有睡著,難以入眠。
“我有錯。”唐泠意清冷的嗓音在墨色中響起,帶了幾分蠱惑的味道。
“我第一次覺得,為什麽我要生在禮教綱常的家族,背負著修為與教養的包袱。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參透自己的內心。就連面對你我都不敢靠近……”
更不敢去質問,你的心裡是怎麽想的。
唐泠意聽得耳邊凌亂了的呼吸,溫柔的笑了笑,輕聲道: “團團,你呼吸亂了。”
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鄭君心抗議的嗚嗚了兩聲。
“對不起,團團。等我說完這番話,我再把你放開。不然的話,今晚怕是睡不了好覺了。”
“團團,我不僅是一個落魄的瞎子,身後更有一些危險的事情要去做。如果把你帶在身邊。我很擔心會傷害到你。”
鄭君心又帶著抗議嗚嗚了兩聲,眼神憤怒的瞪著她。
“我早就猜到你會跟著我去。想跟著我,不畏危險。”唐泠意抵著頭,覺得太近了,可她莫名不想遠離。
她一字一句,緩緩地說給她聽,生怕她急了眼聽不進心裡去。
她說: “我心知肚明,所以也並沒有阻攔你的意思。”
鄭君心靜了下來,掙扎的力道也松了。
窗外的月光皎潔,照射進來。鋪撒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光潔而又飄渺。
唐泠意睫羽顫動,觸碰到對方同意濃密的睫毛,心裡張狂瘋魔的想法,壓不下去。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動。
過了許久,唐泠意才認輸似的動了動。
她壓著心思,放開了對她的禁錮,並解開了她的穴位。一放手,鄭君心立馬抓住了她的雙肩。求證道: “真的,你願意讓我跟著你?”
唐泠意重新躺回到枕頭上,頭髮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她點點頭,聲音溫潤也有力量。
“過幾日就是初六。我打算去京城一趟,為我過去的事做一個了結。也正好查探一下你家裡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