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看著遠遠的身影, 掏出一把瓜子和她分了。說道:“你家小姐這麽急著叫人來,不是想留遺言然後自殺吧?我看話本子都是這麽寫。”
“不會的。”茗茶拒絕了她的瓜子, 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們。
紅梅觀察了一會兒,見她沒什麽異常。反問道:“按理說賣身契在唐府,現在已經沒什麽用了。為什麽你還留在這裡呀?”
茗茶嘴皮子動了動,沒說話。
不一會兒,她們就談完了。見到唐泠意完好無損,紅梅趕緊上去扶她。
“回去吧。”唐泠意說道。
紅梅也不再多說,將人扶上車快馬加鞭而去。
唐泠九就在原地沒有動,腦子裡想著唐泠九的最後一句話。她嗤笑:在乎我的人,誰呀?
“小姐。”茗茶也走了過來。
“茗茶,唐泠意剛才說有在乎我的人,只是我沒有看見他,你說是誰呀?”
黑夜純粹掩住了茗茶的神情,她聲音不變說道:“也許這個人就在小姐身邊呢。”
唐泠九看了看周圍,又望著她:“誰呀,不會是你吧?”
她哈哈大笑起來:“怎麽可能?不可能。我對你這麽差,你會在乎我。”
“小姐……”茗茶靠近她似乎想做什麽,對方卻已經轉過頭去了。
唐泠九自顧自笑了一會兒,推著輪椅回去。
而鄭君心這邊。進入孟府之後,她看著自己住的地方,然後又對比知語姐姐住的地方,有些愕然:“知語姐姐,你就住這兒?”
“是啊,我在孟府做廚子。不過你是客人,所以你住客房。”連知語不以為然的回答。
鄭君心悄悄道:“姐姐你在這做的開心嗎?那位孟姐姐是不是不愛說話呀?都沒怎麽見她說話。”
“還好吧。”此時的孟府空曠安靜,下人也很少。連知語埋頭想了想,覺得她話還是挺多的。尤其是做點心這一塊,要求賊多。
鄭君心也只是順嘴一問,醫書才是重點。她趁勢說了出來。
“好。醫書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姐姐盡管問。”
“你對唐泠意,也就是阿泠,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
鄭君心眉頭輕蹙:“這個問題不是問過了嗎姐姐,我喜歡阿泠呀。”
“哪種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呀。”鄭君心不理解。
連知語鄭重的按住她肩膀,對她說道:“你看你連喜歡是什麽都不清楚,那你為什麽執著於為他學醫呢?”
“我……”鄭君心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仰頭望著對面胸有成竹,笑意漸深的前花魁。
“是吧?喜歡也分很多種。對父母的親情,對朋友的友情,對愛人的愛情。你對你的阿泠是哪一種?”
她搭著鄭君心的肩,瞅著深入思考的側臉,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這樣吧,我帶你出個門,路上很多情侶和朋友都可以幫助你區分,你之前一直和你的阿泠在一塊兒,很少單獨出門逛街吧。”
“ 嗯。”她乖乖回道。確實很少出門逛街,不想離開阿泠。
“走吧,帶你看看這世間百態。”她大手一揮,兩人一起走出了門。
這一趟確實收獲不少。她們肆意的走在大街上,很快就遇到了一對好姐妹。
她們在賣首飾的攤販上停下挑選了起來,一個稍矮的黃衣女子看中了一隻釵,問另一個粉衣女子自己帶著怎麽樣?
另一個女子看了看釵又看了看她,誇獎道:“你帶著自然是好看的,很襯你的膚色。”
鄭連二人見狀,也在攤前挑了起來。耳邊觀察她們的情景。
“好,那就買下。”稍矮的黃衣女子道。
“老板我要這件。”另一個粉衣女子也挑選完畢。
看著兩人其樂融融,連知語就說道,意指她們:“你看他們這樣的就是友情啊,好朋友就是這樣互相誇讚,有共同的愛好。我也想我的好基友了嗚嗚嗚……”
鄭君心瞧瞧連知語抹眼淚,又瞧著她們,修長的食指突然指著她們道:“這就是好友情?”
對方的反問讓連知語愣了一下,不經意望向她指著的方向,只見兩名女子已經吵了起來。
黃衣女子說道:“你這麽有錢先幫我墊付一下嘛,我回去再還你。”
另一個粉衣女子可不幹了:“你讓我墊付的東西多了去了,整天讓我墊付,還是個地主小姐呢,怕不是裝的吧?也不看看這釵你戴著有多醜,我好心才跟你說誇你,還當真了。”
“你以為你在這簪子又有多漂亮,臉上這麽多坑坑窪窪,還敢出來見人!”
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旁邊攤子上的珠釵無一幸免,都被兩人拿來互毆了。
“……呵呵。意外純屬意外,走我們再看看別的。”連知語呵呵兩聲,為了避免東西砸到她們,趕緊拉著鄭君心走人了。
她們走到一個正在展出的戲台前坐下,台上正在演出一場名叫《雙蝶》的曠世虐戀。講述的是兩個富家小姐,從小一起長大,早已深愛而不至自知,直到家裡給其中一名女子指了婚,才明白了各自的心意,想要逃跑。她們相約好在城外的松柏樹下見面。當天晚上女子過去等候,但是遲遲未見被指婚的女子出現,她悲痛欲絕傷心過度,直接在那棵松柏樹下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