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過風痕, 劍刃釘入了樹心裡,發出嗡鳴的聲音。
這一幕被路過的管家看到了, 有些詫異。小姐心如止水多年,功力深厚, 做刺客也不曾失手過。今日心態如此不穩, 是誰惹她了嗎?那還真是稀奇。
恐怕那人要有血光之災了。
劍身還在搖晃,它的主人卻撂下它不管了。穿起外衫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孟相拾覺得有必要和她開誠布公的談談。
這天一大早, 孟相拾就敲開了她的房門,但是不見聲響。正當她要繼續敲的時候, 住她隔壁的侍女被聲音吵醒了出來看看情況。
沒想到是很久才見過一次的孟小姐,她趕緊施禮。孟相拾便問她可有看到連知語出來。
按下小姐居然知道廚娘名字的疑惑,她如實回答道:“知語自昨晚出門采買後就再也沒見回來,可能是住在朋友家了。”
“她出門前可有和你說什麽?”
“就說想家人了, 想去看看。”
孟相拾二話不說牽來了馬,趕去了擁玉山莊。
這時鄭君心正呆在書房裡寫字,可惜字寫的像亂塗亂畫,桌子底下廢了幾張紙。
她癱倒在桌邊, 死心了。“阿泠, 繞過我吧。我學醫是挺快的, 但是這寫字實在學不來~”
唐泠意眼睛好了不少, 悄悄拿過紙張一瞧,又拿出剛學時的字, 還真是全須全尾,一點都沒變。
“……團團,你收治的病人裡沒有說過你的字嗎?”
“有啊,不過他們說我的字獨一無二,好認也不容易學,挺好的。”
哎,他們還真是寵著她。不過也是,團團這麽討人喜歡。在團團看不見的地方她收起紙條故意嚴肅道:“不行,本大人公正嚴明,這一關不能讓你過。”
鄭君心扔掉毛筆回墨台上,走過來挽住她的手臂,俏聲捧場道:“那大人接不接受賄賂呀?”
“不……”唐泠意拖長了聲音,慢悠悠道:“不是不可能,那要看拿什麽賄賂了。”
鄭君心靠過去,眸光灩瀲:“當然是藥水賄賂啦。一經賄賂,不可收回哦。”
“……”
“砰砰砰——”幾聲巨響,唐泠意和鄭君心不知在裡面做了什麽,過了一會兒才出來。頭髮亂了些,嘴唇也有些紅。
紅梅道:“不得已打擾小姐和姑娘,孟姑娘有事找你們。”說完她便及時退下了。
一聽到是姐姐的老板來了,鄭君心上前和她交談。
孟相拾問面前的人,有沒有見過連知語。鄭君心搖了搖頭,表示連知語並沒有來過,“怎麽了,是不是知語姐姐出事了?”
看著唐鄭二人間欲蓋彌彰的氣氛,孟相拾明白了什麽,說:“沒有。我們玩了一個賭局,如果我能在太陽下山前找到她,我便贏了;如果她先找到我,她便贏了。既然你們不知道她在哪,我得去別的地方找她了。”
鄭君心正想問一下細節,還沒問出口。孟相拾已經鞭策馬跑遠了。
鄭君心站在原地,愣了愣:“我還想問她賭注是什麽呢?下次我們也玩玩這個。”
唐泠意笑了笑,問她:“那你的賭注是什麽?”
“阿泠呢?”
“金銀珠寶不缺,山珍海味也就那樣。如果是我來堵,我就把自己堵上。我贏了,你就是我的;我沒贏,任你處置。”
阿泠說的分外認真,注視著她的方向。然而鄭君心剛剛吃過教訓了,才不回答她。還是那句話:“等你眼睛好了再說。”
說著就跑遠了,說要回去擇藥草。
很快了。
複又回到孟府,孟相拾毫無波瀾的臉裂開,眼睛沒有目的地望著,顯得慌亂又無助。
管家這時候帶來了消息。
原來最近有一夥人一直在盯著孟府附近,連知語不見之後,那幫人也不見了蹤影。
孟相拾臉沉下來,冷冷的質問:“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管家抹了把汗說道:“那一夥人看著武功不高的樣子,而且除了盯著孟府,其他事也沒乾,就沒有在意。”更何況誰能想到那群人盯了十幾天就為了個小廚娘呢,小姐還上心了。
不過管家轉頭想了一想小廚娘的性格,又覺得小姐喜歡上她也沒有什麽不對。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連姑娘應該就在那。
“那夥人消失多久了,去查一下他們住的地方馬上報給我。”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動人,這群人活膩了。
“小姐莫慌。”管家抓緊把懷裡的地址取出來,展開給她看:“從那群人盯府開始我們就一直觀察他們的動作,地址也在這裡。”
接過手裡的紙條把上面的地址深深印在腦子裡,孟相拾將紙條還給管家,翻身上馬而去。
管家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
“小姐終於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了,看來家裡又要多一位女主人咯。”
孟相拾跑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連知語,最後終於在一個大白天關門的茶樓後面找到了連知語。她被綁了手腳,眼睛綁了布條,嘴巴被塞了髒抹布扔在髒亂差的廚房裡。
連知語躺在冰冷的地上,昏迷不醒。孟相拾趕緊把人手腳松綁,布條卸下,看著連知語細白的皮膚印上了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