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血印,比之前的血液更遠。就這麽一個個血印連過來,徑直朝向鄭君心的腳底。
陰滲饑渴的眼神最後停留在鄭君心單薄的背上,布滿了鮮血的手出現在身後,伸向了她。少女渾然不覺身後開始出現了聲音,手留下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似乎在記錄一個生命的流逝。
就在血手印快要觸碰到少女的時候,少女動了一下,往後扔了幾把散落在桌面上的筆。
劈裡啪啦的聲音瞬間掩蓋了滲人的血滴聲,顯得嘈雜有人味起來。
鄭君心看過一張桌面,就把筆和書到處亂扔 ,扔到身後也不知扔到了什麽。
幾支筆陷了進去,發出一聲沉悶。
不過這聲音太小,早已被扔東西的聲音給搶走注意力了。鄭君心看書的速度很快,先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發現了一本書,後來又在另一個桌子上發現了同個封面的書。另一個桌子藏書藏的隱蔽,好在還是拿出來了。
她拿起那本書,想打開看看。
翻開封面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大字:學習筆記。她又翻開一頁。
“鄭同學現在是做早操時間。你不做操在這裡做什麽,這可不是個好學生該做的。”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陰毒且黏膩。被晾了很久,又被各種書和文具打到身上,可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鄭君心轉過身去,一個白襯衫黑裙子的女人站在發了黑的血跡裡。
看見她轉過來,開裂到下巴的嘴角瞬間淌出了血。雜亂的頭髮被粘稠的血跡沾連在了一起,隱約露出兩隻眼睛。瞳孔深度凹陷了下去,仿佛骨頭上粘了一層皮。
她笑起來,嘴角一直咧到了臉頰兩邊。枯骨泛青的手掌快速朝她襲來。
面前的少女沒有給她觸碰的機會。她眼疾手快拿起一遝書扔了過去,散亂的書漫天飛,女人一爪一撕,碎片卻越撕越多,將她團團蓋住。
等到女人將自己從碎書裡出來,鄭君心已經不見了。
“咯咯咯——”她的嗓子漏出一抹笑。凌遲的刀拖在地上走,黑洞般的眼睛猶如暗地裡的針孔攝像頭陰狠的探查四周。
“嘶嘶。”是鞋子擦過地面的聲音。
“找到你了。”空蕩的回聲拖的長長的,無限放大了人心中的恐懼。
聽到那腳步聲停了,她伸出異於常人的長舌,把流滿鮮血的下巴舔乾淨。滿意的朝那個方向去。
她全身都是乾涸的鮮血,嘴裡的血也早已乾涸,但是那股血腥味卻像是剛剛淌在血泊裡死的。發黑的嘴角依舊留下鮮血來。
她身體臃腫,然而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站在了那張講台後。
“不聽話喲,鄭莘~”
多好的標本啊!就是肉太少了,把皮揭下來做標本吧。
那雙枯骨指節內扣,尖長的指甲已經迫不及待往那抹紅色挖去!
本來一動不動的紅色,突然動了一下。鄭君心看著她不急不忙的說:“美術老師,我是學生。老師是不能打學生的。”
老師口含著鮮血,聽的人難受:“可是不聽話的學生是可以打的。”
面前的鬼老師帶了點疑惑,她怎麽知道自己是老師,還是美術老師。
話說著面前的少女鼓鼓囊囊站了起來,手裡又捧了滿滿一大遝書。
臉上的笑容十分純真道:“那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老師。我們太弱小了,作為學生我們要保護自己。”
“……”又來!
那具披皮的枯骨再次被埋在書堆裡,鄭君心拿起兩本書。
眼角不經意再次掠過黑板發現,畫的銀鈴旁邊還有一隻桃子。
看來阿泠的確也在這裡,並且在畫完這幅畫後被人給帶走了。阿泠的武功比她高,應該不會這麽快有事,但還是要盡快和她回合。
桃,通逃,阿泠讓她快逃?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粉紅色的桃子映入眼底,身後那副不似活人的軀體,在書堆中咯吱咯吱的響。她終於想起來自己有刀,一刀破開了那些廢書。
鄭君心定了定神,不再停留快步跑了出去。
教室外面便是走廊,兩邊都通向了不同的方向,相同的是都黑不見底。不少牆壁上都掉了皮露出了底下泛黃甚至泛黑的不明髒物。還有空氣中流動的潮濕氣味讓人透不過氣來。
疾馳的刀撞在地面上不停作響,佩刀的主人現在很憤怒,走路都要抖三抖。
冷冽的敵意近在身邊,不容許她繼續思考了。鄭君心隨意選了一條路,飛奔起來。
走廊和一間間教室不間斷在後退,身後的聲音大力拍了一下門,聞著味兒往她身後衝來了!
這東西好像很難打死。
鄭君心加快了腳步,眼睛越入一間間教室和空蕩的走廊,想要查找到什麽痕跡,奈何空空如也。
身後眼神的標記如影隨形,緊跟著不放。
不能在跑了,太耗費體力。
她一咬牙,推開了離她最近一間教室的門躲了進去。
鎖定的獵物突然消失。外面和磨刀別無二致的腳步聲也慢了下來。陰鷙的鷹眼從窗口悉數掠過,看看那東西到底在哪。
鄭君心屏住呼吸。
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