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從壯漢手中接過幾張紙, 紙上蓋了戳印。仔細看好條例收好,便送了壯漢出去。
這時下人開口問道:“紅梅姐, 那我們也準備開工布置了。”
紅梅不帶情緒地點頭,讓他們著手去布置了。
十幾個人的速度很快, 一樓的擺設很快就擺好了。三面牆上都立了櫃子,櫃子的設計很特別, 擁有很多方格子。每個格子裡都裝滿了藥草, 不一會兒屋子裡就散出了淡淡的藥味。
一樓擺好後就開始布置二樓。二樓相比一樓更大,二樓有不少房間, 也都擺了床和桌子供給病人休息。同時也立了三面藥草櫃。
不肖兩個時辰都布置好了。紅梅拍拍手,讓人穩住樓梯站到屋簷下, 亮出最後的牌匾。上面方方正正寫著——正安堂。
正安堂所在的位置有些偏遠,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往這裡路過。看到了正安堂重新掛起了牌子,有些詫異。
有個皮膚麥黃的婦人手挽著挎籃走到紅梅面前,將她上下左右打量了個遍。小紅還奇怪著, 就見婦人謹慎的問道。
“女娃,我之前沒見過你,你是正安堂的人嗎?”
原來是正安堂的熟人,紅梅松了一口氣給她解釋道。
“我不是正安堂的人, 不過我們小姐是。今日她沒空過來, 所以讓我幫忙看著。”
“原來如此。”重重歎了一口氣, 婦人表情有些欣慰。
“既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我還有看著正安堂再次開門的時候。”
紅梅趁機問道。“大娘,你是認識正安堂裡的人嗎?”
“是啊, 何止認識。劉老和鄭老於我有恩。那時候我娘被我那渣爹打的重傷,我們想辦法逃了出來連夜跑到了京城。可是一路上醫藥費太貴了,無處醫治身上的傷。甚至連城門都進不去。”
“為什麽?”
“城門的侍衛們以為我們是得了重病,怕沾上什麽病。於是我們只能在牆邊遊走,還時不時被巡邏的侍衛趕走。還好這時候遇到了劉大夫。”
她給娘把了脈,並向侍衛解釋她是大夫,說她們是她的病人。很順利的進去了之後,劉大夫還免費給她們醫治,給了她們藥方,沒有收一分錢。還為她們介紹了能賺錢的地方。
說著說著婦人就有些抽泣,紅梅忙給她撫了撫背。
婦人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把病治好,想要去感謝他們時。卻發現一場奇怪的大火把正安堂燒的一乾二淨,聽說裡面的人屍骨無存,但我不願相信。所以這些年也一直在這附近,希望能有一天再次看到恩人出山。”
“對了。”夫人突然想起了什麽,“這間正安堂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開的嗎?”
“大小姐和二小姐?”紅梅有些懵。鄭家不是只有君心一個女孩嗎?再上面還有個早逝的哥哥,就沒有旁的了。
“是啊。”婦人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不清楚,不過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婦人也沒有想要賣關子,滿眼熟悉的牌匾映出了回憶裡的內容。
“將我們送到正安堂的那天,天色有些晚了。行走間我聽到路邊有人在討論今天的大事,似乎是有大人物生病了,很多馬車都在往一個方向趕。開好藥方,劉大夫正在給我們抓藥。鄭大夫也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安靜的穿藍衣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眼淚都還沒擦乾淨,手裡緊緊握著什麽不放。一隻手還緊緊牽著鄭大夫的衣角。
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起來卻死氣沉沉。對外來的人毫無好奇心。這讓她也記了多年。
“後來呢。”紅梅時不時出聲。
“後來啊,簾子後面還鑽出來個小女孩。和剛才的小女孩一點都不一樣,她蹦蹦跳跳的,臉上還沾滿了泥。一看就是不聽話的皮孩子。”
果不其然,劉大夫看見自己的女兒一臉髒泥巴,一塊乾淨的地方都騰不出來。又是急又是氣:“鄭君心,你又跑哪裡玩去了?”
小女孩嘻嘻笑:“二狗想偷我書袋裡的作業交差,被我給發現了,打了一頓。”
鄭大夫一臉春風和氣,關切的問道。“那你沒事吧,打過了嗎?”
“噗。”
鄭君心正想回答呢,就瞧見爹爹身邊有個陌生女孩。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她都沒意識到爹爹身邊有個人。
不過這人笑起來,倒是比不笑可愛多了。
鄭君心也憨憨地笑起來,露出幾顆牙齒,脆生生的說道:“你笑了耶。”
小女孩板起臉又不笑了。
“……”
鄭君心一個兔子跳跳到她面前,萌音開口。“你是哪家的,我在私塾沒見過你。下次能找你玩嗎?”
這麽好看的姑娘她見過一定會記住的。
小女孩低著頭不說話。鄭大夫撈出來替她解圍,裝得嚴肅板正:“好了心心,你看你一點乖巧的樣子都沒有。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要是大小姐,你就是土匪頭子!”
劉大夫也下達最後通令:“快去洗漱,準備吃飯了。”
“我本不打算在那吃的,因為受人恩惠還吃人家糧食我也不好意思。但是劉大夫和鄭大夫竭力留了我們下來,說是可以打欠條。後來還沒吃飯,鄭大夫就帶著藍衣小女孩走了,沒說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