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想往下走,一部分鬼早已瞬移到那,散發著幽幽的冷氣,凍住了她們的腳步。
鄭君心面色凝重,問身邊的唐泠意:“阿泠,你的血瓶子夠用嗎?”
她擔心血瓶子一旦用完,阿泠就危險了!
唐泠意心裡計算著時間,瞧了眼幾瓶血瓶子,咬牙道:“沒事,夠用。”
風雲變幻時,美術老師看見了自己的刀面露喜色,抖著肚子疾速攻了上來。
她雖沒了刀,尖長的指甲也有不小的攻擊力。其他鬼見狀也從各處衝了上來。
鄭君心站到兩人面前揮動洶湧的刀氣,和那些鬼隔開了距離,陰氣渡不進來。
齊宣很得意,腦袋抬得高高的。仿佛再說:只要你們求我,我可以幫你們求求情。
可惜她又一次被無視了。
鄭君心先是斬了一刀開了葷,唐泠意那邊隨之灑出了血,眼睜睜看著同事湮滅消亡,各個老師們進攻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這血……”美術老師和鄭君心打鬥中猝不及防看到這抹血,下意識說出了口。
就是現在!
唐泠意把血抹在那把鬼刀上,鄭君心很快就將放空的美術老師製住了。
美術老師不敢動了,但還是對著鬼群裡的鬼破口大罵:“好你個陳化,居然拿我的血做實驗?!”
“不就拿你一點心頭血嗎,唧唧歪歪!”陳化弓著背像個老頭子,身子萎縮成小孩子的骨骼,頭卻異常大,聞言唾罵了一聲。直起身來露出了衣服裡密密麻麻的小瓶子。
“做鬼還是做化學好啊。小崽子們,拿了我的血瓶子還想跑,快還回來!”
他把瓶子分給了眾鬼。
唐泠意和鄭君心抬起頭,發現陰風隔著看不見的膜破了,寂靜的小區樓霎時灌入了各路聲音,外面的狂風舞肆,月亮露出了完整的血月。
鄭君心敏銳感覺到血腥味加重了很多,自己的力氣也被什麽東西抽走了一部分。拿著刀的手力氣不足了。
美術老師流出一嘴血,邊舔邊笑:“十二點到了。”
子時,陰交替陽,陰盛陽衰!
唐泠意捏著瓶子,臉上和身上都冒了冷汗,貼著滾燙的皮膚滑動,激起一層疙瘩。
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是因為這層隔了音的“膜”屏蔽了她們的感官判斷嗎?!
很快她們就力不從心了,而鬼怪那邊卻截然相反。士氣高漲,美術老師趁此衝破了束縛,揚起手指奮力襲向鄭君心細嫩的的脖子。
“小心!”
唐泠意從獨行的斷臂和獨臂鬼重脫身出來,血瓶子快準狠潑在青白交加的手指上。
“啊!!”
手指被迫退了回去。
齊宣身處其中,卻像看戲似的。嘴裡的墊枕已經吐掉了。
她涼涼道:“再不努力一點,就要輸了哦。”
唐泠意護著鄭君心,後者反刀在齊宣臉上割出了一條長長的細線。
用比此時的陰氣重十倍的語氣說道:“你再說一句,我就割破你的喉嚨。”
齊宣手還被綁著,瞬間消弭噤聲了。
小區樓旁的樹不知何時起停止了擺動,風也小了。
唐泠意手臂被啃掉了一塊皮,整個背後都濕透了。
鬼怪們見此情形,越發興奮起來。美術老師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壓著鄭君心,被她用盡全力隔開,又撲上去。
“誰說我們會輸的。”
周圍風聲不再,另一股涼意自腳底躥了上來,漫入骨髓裡,再漫出來。
四個熟悉的女生突然出現在面前,接著是十個,二十個,最後多達六十號人。站滿了這條小小的樓梯口。
光頭鬼率先發聲道:“你們沒事吧?”
她倆同時回應:“沒事。”
“沒事就好。”另一個斷了手的女生道:“還好這層保護膜破了,不然我們還進不來呢?有本事把我們搞死,居然沒本事硬剛我們。”
四個學生團的光頭鬼指揮著學生們,朝著鬼怪們進攻。學生們雖然本事沒有老師們大,但是她們人多呀!
鬼怪們一見情勢不妙,就想要遁逃。也被學生們抓了回來。
光頭鬼深深地看了一眼齊宣。
齊宣垂首,齊劉海遮住了眼睛,她不敢再說話。
“原本以為你們不來了呢。”鄭君心道。
“昨天你們來問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會對上老師們。就是沒想到這麽多數量,應該是有人通風報信的‘功勞’吧?”
齊宣頭低得更低。
她不再廢話,推著二人上了樓梯。在上一個拐角就是六樓了。
“去吧,祝你們得償所願。”
光頭鬼說完話,也加入了下面的混戰中。
六樓就剩下她們三人。齊宣慌了,楚楚可憐像她們求饒,但剛剛她可是想要兩人的命,怎麽可能放她走。
鄭君心拽著她,拉到了606門前。
唐泠意敲門。
“誰呀。”裡面的聲音響起。
“我們是唐奕和鄭莘。”
唐泠意余眼觀察齊宣,果然沒有什麽反應。看來她早就知道醫生被換了。
她聽到屋內長長歎了口氣,過來開了門。
屋裡的燈光泛著暖黃色,語文老師身材肥潤,臉有些圓,看著很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