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應過來,陸霜降已經將她帶了回來,因為世界損毀程度太高,她還臨時修複了可以休息的住處出來。
擔心喻寧棲醒來嗓子不舒服,還提前倒好了水。
等到這一切做完,陸霜降愣住了。
她看著床上女人的睡顏,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在她離開後的那段時間裡,她在腦海裡設想過無數次要怎樣殺了她以緩解那些痛苦。
可是現在只是看著她,心底的那些恨啊痛啊,似乎又都煙消雲散了。
於是到最後她也沒能殺了她,而是在她手腕上扣上了玫瑰鎖鏈。
總歸……她不會讓她再跑一次了。
她當然不會是舍不得殺她。
她只是想要將她留在身邊好好折磨,將那些痛苦全都讓對方領略一番。
沒錯,就是這樣。
想到這裡,陸霜降仿若松了一口氣。
她怎麽會是不舍得殺她?她只是想要將她留在身邊漫長地折磨而已。
然而她是這樣想的,卻在喻寧棲重新回到身邊的這晚,她就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那些曖昧畫面。
她狼狽地從夢裡驚醒,無法再說服自己不殺她只是想將她留在身邊折磨。
玫瑰手鏈自從戴上之後便沒有再摘下。
喻寧棲看向陸霜降。
她也是在最近發現,陸霜降經常半夜來到她床邊,然後一看就是一整夜。
其實乍一看床邊坐了個人是有點嚇人的。
但她的神色太複雜,複雜到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想其他。
她看起來想要殺了她,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動手。
這種詭異的平靜終於在某天夜裡打破,陸霜降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頸。
不過她明明做出了這種帶有危險意味的動作,神情看起來卻十分疑惑,還夾雜著一些茫然。
“喻寧棲。”她突然開口叫她的名字。
音調有些莫名,比起普通地念法,似乎又混進去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情人間的低語。
但是她們兩個人又都清楚,她們不是那種關系。
甚至在彼此折磨。
這麽被掐住了脖頸,喻寧棲反倒笑了。
淺色的瞳孔漾起笑意,因為細微的窒息感還帶起點蒙蒙的霧氣,楚楚而動人。
“霜降,你要殺我嗎?”她帶著笑音開口。
陸霜降對上她的視線隻感覺指尖都一抖,她想要再加大一些力氣,然而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仿佛已經不受控制了。
比起威脅,現在這種力度更像是在進行一些親密接觸時的情趣。
良久,陸霜降垂眸看她:“你為什麽不躲。”只要喻寧棲想躲,不可能被她限制在這裡。
話音落下,陸霜降一頓,說起來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為什麽會在這裡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可能是想要什麽答案嗎?
她不清楚,也不想再去想這其中的緣由。
喻寧棲唇角笑意更顯:“你不會殺我。”
語氣很是篤定。
篤定到像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性一樣。
陸霜降看著她的眼睛。
她松開了掐著女人脖頸的手。
她確實舍不得殺她。
盡管她騙了她。
戴著玫瑰手鏈的腕部被她製住壓在上方,帶著濃烈交織的恨與愛,她傾身,吻上了喻寧棲的唇。
喻寧棲清楚地知道自己再次來這個世界的理由是修複這個世界。
但等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後,這個世界依然沒有進入修複程序。
想要修複世界是假,想要留在她身邊是真。
她被吻得難以呼吸,甚至眼尾都染上薄薄的淚意。
她們之間是對立的,衝突的,但又是融合的,帶著各種熾烈愛意的。
在某些瞬間,喻寧棲感覺到來自主神的憤怒,它大抵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畢竟她身上得到了一些主神的權限。
它認為她背叛了時空局。
不過似乎這樣想……也沒有什麽問題。
她想要一個擁有她的世界。
想要陸霜降不再過這樣的生活,她想讓她的世界充滿鮮花與陽光,被愛意包圍,而不是這種無窮無盡的惡意。
主神也確實察覺出了喻寧棲的這些想法。
不過顯然並沒有帶起它很大的反應,畢竟對於這些任務者來說,少有真正因為喜歡留在小世界的任務者。
“你是一個聰明人……”主神半是警告地開口。
喻寧棲對於主神時沒什麽面部表情,不等主神的話語落下,便毫不猶豫地徑自切斷了與主神間的聯系。
這種聯系不用她同意,憑借主神和任務者之間的等級關系,基本都可以單方面發起——
主神對任務者單方面發起。
喻寧棲略微蹙起眉,心裡一些想法在主神不斷地聯系之下變得更加堅定。
這種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
陸霜降像是覺得這個世界總這樣破破爛爛地放著看起來也不太好看,便開始修複。
從她幾乎要打破世界壁的那一刻起,這個小世界的控制權就到了她的手裡。
被按下暫停鍵的人們恢復生活重新動了起來。
她擅自將整個世界調整到春天那個季節。
萬物複蘇的季節,她很喜歡,喻寧棲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