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當時穿著不夠得體
可能有八百年,沒有問人要過微信,都是公事公辦地被別人加。今天硬著頭皮開口,緊張得舌頭打結,勉強維持笑容。對方表情冷淡,在我尷尬地準備收回請求時,輕聲說了個‘好’字。”
“跟豬玉在新開的……又碰見那誰,明明尬聊過幾次,也算認識。但從我身邊經過,一個眼神都沒給我。我很震驚,遇到了已經忘記我長相的臉盲(其實震驚的是對方冷淡得理所當然)。”
“第一次不帶目的請人吃飯被拒絕。”
鬱澈看到這裡蹙起秀氣的眉峰,林知漾那也叫不帶目的嗎,每次見面,她眼睛裡幾乎是**裸的打量和喜悅。
鬱澈從小到大,一直被說情感方面太遲鈍,對親情友情的依戀都不算濃。有一回惹惱父親,他說養她就等於養了個白眼狼,鬱澈聽了並不生氣,回了句“可能吧”。
只有林知漾,接近她的企圖太明顯,鬱澈這樣遲鈍,卻在第一次對視時就發覺了。
她翻到下一頁。
“在廊下躲雨,凍成狗,收到意想不到的短信,‘馬路對面,過來上車’。到我家樓下,我按電視劇裡的常見劇情,客氣地問要不要上去喝杯熱茶。對方本來就不算柔情的眉眼瞬間冷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我。電視劇害人,我發誓,我平時沒有請人上樓喝茶的愛好。”
“12月27日。我的日歷上,就快春暖花開。結果冰川說,真正的冬天到了,要冬眠。那好吧。”
那是鬱澈與林知漾相處一段時間後的果斷刹車,她深知再被蠱惑下去,一切就會失控。
但,那是林知漾埃
她輸了。
“1月1日,新的一年。
我有點雀躍,不知道另一個人作何感想,看上去很後悔的樣子。其實是我猜的,因為對方臉上,沒有表情,好冷。”
“1月10日。接受了不合理的規則,奇怪,喜悅居然大於惱火。”
從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從拒絕到接受,半個月的時間裡所有理智被翻轉。鬱澈慶幸,林知漾沒有記錄這段時間的事情。
因為她看到這些已經心驚膽戰。
哪怕期間夾雜了無數別的事件,例如有個林知漾夢到的故事,裡面金句很多,在微博上小小地掀起一陣熱潮。足夠吸引去注意力。
這些話語也不是單獨出現,往往夾雜在平凡又美好的生活記錄之間,極不起眼。
甚至連一個“她”字都沒有出現。
但鬱澈還是緊張,這緊張不是因為害怕。
只有她跟林知漾知道的事,只有她們知道意味著什麽,卻被堂而皇之地印在書上,給那麽多人閱覽和猜測。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只知道自己並不生氣。
等她回過神,已經夜裡十一半,遠遠過了原定的作息時間。定鬧鍾時,看到姐姐鬱欣一個半小時前發來的信息。
【這個周日還回家吃飯嗎?】
除非重大節日,鬱澈幾乎不打破兩個月回家一次的規律,【不回,事情多。】
隔日清早收到回復,【好,不回可以,重要的事情別忘了。】
…
林知漾接到消息,開始收拾家,布置客房。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年底回國,要暫住她家。
林知漾從年初勸到現在,終於把人勸回來了,她清楚孟與歌不是那種樂不思蜀的人,只是心病難醫,可是在外漂泊不是事。
願意回來就好。
正當林知漾布置房間時,收到一個許久不聯系的朋友的邀請。
【知漾,有事想跟你談談,你近期什麽時候不忙?】
林知漾有片刻的恍惚,看了眼手頭正在忙的活,心覺無巧不成書,這也太會挑時候了。
一個字一個字地刪去原本打好的“我最近都挺忙的,沒空”,改成【什麽事情,電話說就好】
她還記得孟與歌的交代,哪怕為了當年的情分,也不能難為她,必要時候要幫一把。
這幾年許是祁蔚心裡有愧,並沒有打擾過自己,這次既然說有事,就應該是真的有事。雖然發生過不愉快,但畢竟曾經是好朋友,不應該袖手旁觀。
祁蔚:【我想當面說,好嗎?】
無奈地同意,林知漾又發:【不想吃飯,我請你喝咖啡吧。】
除了關系過硬的朋友之外,她不喜歡隨意跟人約飯,虛偽、客套又做作的飯桌文化,經常倒她的胃口,白白浪費一桌美味。
定下見祁蔚的時間,她特地給鬱澈發【晚上見?】
因為周一早上才分別,林知漾擔心鬱澈嫌煩,今天不想再約。
果然,鬱澈回:【生理期。】
她要是直接回復不想見也就算了,但這三個字精準踩中了林知漾的雷點。
當即打電話過去,那邊接了,沒有說話。
林知漾忍著怒氣,強迫自己鎮定:“生理期怎麽了,我問的是你周三出來嗎?”
鬱澈似乎聽出來她不高興,靜了幾秒,平靜地回了一個“嗯”字。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更氣。
鬱澈見到林知漾時,對方還是不太高興,她想了想,開口解釋說:“並沒有說不來,隻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如果因為生理期就不見面,那實在是太羞辱林知漾了,她還不至於那樣。
鬱澈願意解釋,讓林知漾的心情好很多,開開心心地拉她看起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