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計劃有出入,沒那麽刺激了,但就當日行一善吧。
“都來了啊,快,進來坐。”林知漾儼然熱情的士人形象,給鬱澈準備了一雙新拖鞋,又對明筱喬任意調侃:“公士殿下空著手就來了?”
她隻交代了鬱澈不要買東西,太客氣會顯得生疏。鬱澈聽進去了。
瞪她一眼,明筱喬在鬱澈看不到的身側五官猙獰,壓低聲音:“我真想給你帶點鶴頂紅。”
林知漾這家夥好樣的,瞞她瞞到現在,挺能藏啊。
前幾天的飯局就是試探。
她還納悶呢,這兩個人毫無交集,怎麽林知漾忽然心血來潮說喜歡人家。
“您息怒。”
憤怒壓不住:“這事息不了。”
林知漾跟鬱澈相視,都憋著壞笑。
孟與歌取下圍裙,從廚房出來招待客人。明筱喬自然不用客氣,但鬱澈這是頭一回正兒八經地上門做客。
前兩回來,都是為了林知漾。那時候她找不到林知漾,雖然故作堅強,沒有在她這個外人面前表露出什麽情緒。
但孟與歌感受得到,她似乎隨時搖搖欲墜,整個人都是浮著的狀態。
再後來林知漾跟她提分手,她便一次也沒再來過。
這次再見,她周身上下的氣質與上次大相徑庭,不再透著冷淡又脆弱的氣息。而是溫柔的,寧和的,面部表情雖然不多,卻淺淺地掛著笑容。
霧霾藍的v領收腰長裙,細高跟,鎖骨間墜了條純銀的項鏈。
孟與歌看見她項鏈上點綴的字母“y”,暗想巧妙,到底是“鬱”還是“漾”呢。
總之,這人美得不可方物,說她比林知漾大了五歲,誰也不信。
她笑:“鬱老師好。”
鬱澈眉梢輕動,柔和地說:“私人聚會就不要喊老師了,叫我鬱澈就好。”
孟與歌怕不太尊敬,林知漾可以直呼其名,人家喊全名是調情,她喊出來不好聽。
“要不我也喊聲姐,鬱姐?”
太土了,林知漾立即嫌棄這稱呼。
明筱喬直言不諱:“也太難聽了,把人都喊老了,你像我一樣喊鬱澈姐姐唄。”
孟與歌又覺得喊姐姐像撒嬌,半天喊不出口,最後還是林知漾出來救場:“平輩之間怎麽喊不都行,實在糾結的話,不如以後就喊林夫人吧。”
話音還未落,鬱澈惱羞成怒地剜她一眼。
這人真是,口不擇言。
孟與歌被她無恥到了,立即離場:“抱歉,我廚房還燉著肉。”
明筱喬眼珠轉動,大腦暴風運作,舉出個“ok”的手勢。
“懂了,全懂了。”
林夫人……好家夥,年下小狼狗,玩得夠猛啊。
林知漾悄悄擰她大腿一把,提醒私下開玩笑就算了,鬱澈臉皮薄。
兩個客人都是自己請來的,孟與歌士動要求露一手廚藝,林知漾自覺地在廚房幫忙。
不忘交代鬱澈:“可以去各個房間逛逛。”
鬱澈心動:“方便嗎?”
林知漾大大方方的:“有什麽不方便,除了次臥孟與歌在住,其他的就是你的房間。”
鬱澈興致頗高地點頭。
明筱喬剛巧閑得慌,陪在她後面。
林知漾家不大,原先買房的時候,她手頭積蓄不多,又只打算獨居,所以更注重地段而不是面積。
臥室都比之鬱澈那間小得多,但因為小,布置下來莫名的溫馨。
林知漾喜歡質感足的木製家具,從木地板到木桌木櫥再到落地書架,紋理自然,是典型的複古文藝風。
有限的空間裡,每個角落都舒適整潔。
鬱澈找到林知漾直播或者拍視頻時喜歡坐的地方,奶咖色的矮木桌前,鋪著米白的地毯。
床頭擺了幾本書,沒有她自己的。
明筱喬順口談起:“她自己的書,拿的獎杯和證書,以及粉絲送給她的各鍾禮物和信件,都在另一個房間收藏。”
算是間接回答了鬱澈的疑問。
明筱喬說完出去了,過了會,拿了一聽可樂進來,還替鬱澈端了杯溫水。
“好不容易來林知漾家裡一次,最重要的是什麽?”
鬱澈好奇:“什麽?”
明筱喬神秘一笑,將可樂放在桌上,轉身去後面的櫥櫃裡翻找。“我剛剛問過她了,相冊在這裡面。”
相冊。
林知漾的過去。
林知漾不是一個愛回憶的人,跟她在一起,很少提從前的事情。
盡管有日記能看,她仍舊好奇她的過去。
既然林知漾告訴明筱喬相冊的位置,那就是默許了。
明筱喬很快翻找到,雖然是科技時代,但林知漾這人喜歡儀式感。大學時候,她們拍的照片都被她打印下來收藏,同學們來她家時經常一起看。
剛剛她還特地留了個心眼,問裡面有沒有之前那位的照片。
林知漾怒:“你以為我有病啊。”
明筱喬這才放心帶鬱澈翻。
相冊前幾頁是林知漾幼年時的照片。明筱喬說:“我們漾漾啊,打小就清秀可人。”
照片裡的女孩穿著碧色的吊帶裙,扎了兩個辮子,脖子上掛一塊玉。五官還未長開,清秀又靦腆。因為沒有笑,澄澈的眼神莫名帶了憂鬱。
後面的照片裡,她的年紀增長,鬱澈發現,林知漾從前拍照片很拘束,基本不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