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換過時間見面,她不是這樣的埃
林知漾起身走到浴室,裡面沒有水聲,她敲門,“鬱澈,我們談一談吧。”
第14章
林知漾敲門後等了幾秒,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她嘗試直接擰開,但門被反鎖了。
鬱澈洗澡沒有反鎖的習慣,哪怕是被突然闖進去的林知漾在浴室裡欺負過幾次,也沒有故意反鎖過。
林知漾蹙起眉,從心底湧現的不安感使她手腳冰涼,她提高了音量,緊張地喚:“鬱澈?”
無人應答。
“你再不開門,”明明知道鬱澈不至於做傻事,不會有危險,但林知漾越是見不到她,就越是心慌:“我就砸鎖了。”
似是不想她再糾纏,沉悶而冰涼的聲音從門裡傳過來:“我要洗澡。”
聽她肯說話,林知漾微微安下心,語氣稍緩地與她商量:“不是還沒洗,開下門,好不好?”
靜默片刻,鬱澈從內打開浴室的門,白熾的燈光下照得她臉色蒼白疲憊。她沒有一絲表情,眼睛稍稍泛紅,睫毛不受控地打顫,透露著我見猶憐。
鬱澈衣衫齊整,跟進去前沒什麽兩樣。剛剛抱進去的一堆換洗衣服,原封不動地放在架子上。
她在裡面的幾分鍾,似乎什麽也沒做。
林知漾去握她的手,鬱澈下意識想躲,她堅定地不放手:“出什麽事了嗎?你可以告訴我。”
她的音色平日裡明朗清亮,認真說話時刻意壓低,便格外誘惑有磁性。
鬱澈沉鬱不語,不耐煩地掙扎開,往外走去,“沒有事情,但我想回去。”
林知漾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回到房間,心跳一滯:“你回哪兒?”
“回家。”鬱澈走了幾步路,覺得有些缺氧,直接走床邊坐下,低垂著頭頸。說話的語氣好像精疲力盡:“我今晚不想留在這。”
林知漾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鬱澈有潔癖,她從來不在沒換衣服的情況下坐上床。
“為什麽?”心隨之沉下去,她卻還想著把鬱澈撈上來,她蹲在鬱澈面前:“昨天是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所以改在今天,讓你不高興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隨意打亂你的生活計劃。但是我朋友很多年沒回來,近鄉情怯,我想親自去接她,讓她心裡好受一點。”
鬱澈不答,聽到這一句時,才仿佛有了魂,複雜地看一眼林知漾。
林知漾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誠懇地哄道:“如果我讓你不開心了,你可以罵我兩句,讓我知道原因。你別偷偷忍著,自個兒難過,因為你難過了,我也難過。”
“我想你在我身邊的時候,能高興一點。”
鬱澈的生活並不輕松,林知漾喜歡寫人記事,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站在別人的角度,她是一個大學老師,年輕有為,家境優渥,不應該有想不開的事情。
但林知漾知道,鬱澈有。
她有時候會做噩夢,夜半忽然滿頭大汗地醒來,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林知漾發現過兩次,總會用些奇奇怪怪的助眠方式,讓她不得不睡。
沒發現過的呢?
冰冷的外表常常刻意掩蓋著消極情緒,面無表情之下,是對一切的抗拒排斥。
起初她也排斥林知漾,但林知漾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又很會哄人高興。鬱澈可能為此變了想法。
她不一定想要她,但目前舍不得不要她。
林知漾喜歡逗她,喜歡氣她,喜歡故意折騰她,無論是笑,是惱,還是失控都好。但請不要再面無表情,毫無生氣地過每一天了。
眼前這樣的鬱澈,正是她最怕的鬱澈,她寧願看她冷冰冰的樣子,也不想看見鬱澈失魂落魄的樣子。
林知漾的手心極度溫暖,像陽光一樣要把她融化,她的話誘惑力很大。鬱澈極力想說服自己,眼前溫柔專情的林知漾是真實的,她的感情也是真實的。
然而鬱澈卻牽動了唇角,低聲道:“如果你身邊有別人了,就不要來跟我說情話。”
她以為她可以接受不純粹的感情,只要她不當真,不計較,就不會覺得難受。
但不是的,林知漾說的每句話她都當真了,她也很難控制住對林知漾的佔有欲。
這個人太美好,像陽光一樣籠罩在她所有不美好的夢裡,幫她驅走過無數次陰霾。
她怎麽願意別人共享呢。
一點點也不想。
林知漾困惑地問:“什麽別人?”她堅定地說:“我只有你。”
不想再跟她裝傻,鬱澈搖頭,說出的話像刀子:“我有潔癖,很怕髒,如果你要跟我保持現在這種關系,就請你尊重我。”
林知漾自認從來沒有不尊重過她,鬱澈這話說的有些難聽,好像她多不乾淨一樣,仿佛她說的情話全是鬼話。
她被批判得臉發熱,抓住重要詞眼:“我們現在是哪種關系?”
她想鬱澈給個明確答案。
鬱澈卻跟她打伏擊,淡淡地:“你說是什麽關系,就是什麽關系。”
林知漾笑了聲:“我要說不知道呢。”
鬱澈冷然地看著她,並不接話。
林知漾不知道她怎麽了,這幾天糾纏下來,她的困惑漸漸化作迷惘,“我把周三改在周四,你生氣了,我明白你有你的生活計劃。可這天下有多少人在做計劃時,隻願意給伴侶規劃一夜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