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孩子都有點怕小姑姑,不是小姑姑凶,實際上小姑姑在她們面前很算溫柔了。
但小姑姑身上有種疏離冷淡的氣質,就像爺爺和大姑看上去總是嚴厲多些。你知道她疼你,但你不敢在她面前太鬧騰,怕她隨時會皺眉嫌煩。
但林知漾不一樣,林知漾永遠是包容的、好脾氣的,這個人有海納百川的本事。鬱天可以在她面前打滾,抱著她大腿跪求一部新款手機。
林知漾可以毫不猶豫地按著他暴打一頓,然後立即開車帶他去買。
當然了,付款前,她柔柔地微笑威脅:“你月考要是敢掉名次,我就讓你跟你的手機一起報廢。聽見了嗎?”
林知漾也不總是不凶,脾氣好的人發脾氣讓人更害怕,但那是極少的情況,鬱天立即點頭。
小姑姑跟林知漾不會有孩子,爸媽他們問過好幾回,鬱天都豎起耳朵聽。
小姑姑說,她們倆的生活插不進第三個人,即使是孩子也不行。
鬱天跟妹妹們進行總結概括:小姑姑想獨佔林知漾。
而他們三亦是受益者,小姑姑沒自己的孩子,就會永遠有無限的耐心給他們。
媽媽告訴他跟妹妹,他們就是小姑姑的孩子,以後長大要照顧小姑姑。
鬱天心裡把林知漾的名字也加上去,還跟妹妹分工合作,妹妹負責養爸爸媽媽,他負責養小姑姑跟林知漾。
林知漾聽到以後特別高興,又給他買了塊名表。
鬱天戴上那塊表,即使藏在校服衣袖下不敢招搖,也輕飄飄了好幾天。
順便自我懷疑,他以後養得起嗎?他好像不配養富婆吧。
於是愈發勤奮讀書。
車開過一條街時,林知漾找出付款碼,把手機給他,“那家宋記的糖炒栗子,我要一包,你想吃多少自己定。”
這個點正趕上下班高峰,買的人不少,鬱天稍微排了會隊,抱著兩包糖炒栗子回來。
他跟林知漾一樣,巨愛甜食,當場就吃起來。還很有良心地不時為林知漾剝一個,喂她嘴裡。
林知漾在這種時候總會感慨,小孩沒白帶,錢沒白花,還是很孝順的。
車開進鬱家,停在鬱澈的車旁邊。鬱澈下班後直接來了這邊,元旦三天都預備在家過。
兩個女孩子在讀初中,早就到家了,看見林知漾立即圍上去,小姑小姨地鬧成一團。
鬱誠從房裡出來,頭疼地說:“我一聽這分貝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鬱天補充:“所在之處,永無寧日。”
“去!”林知漾含笑剜他:“你哪頭的?”
鬱誠立即高聲喊道:“我兒子,我這頭的!”
鬱天露出一個退出聊天的笑容:“拜拜,我上樓寫作業了。”
等客廳人都散了,林知漾敲開談話廳的門,“不是吧,我回來這麽久,你們倆不出來迎接我?”
江容心正跟鬱澈聊理財聊得起勁,聞言一哂:“你天天來,我還天天迎?”
鬱澈柔著眉眼朝她笑,招手讓她坐到身邊,把自己的保溫杯打開遞給她,又繼續與江容心談剛才沒談完的話題。
鬱老師一到冬天就很養生,總泡不同功效的茶,林知漾喝了一口,胸腔裡被冷風吹過的地方都回了溫。
不打擾她們的正經事,她不感興趣,因為她的孔方兄們都在鬱澈手裡。
她坐在旁邊吃著板栗,江容心順手抓了一把,等事情說完,起身去廚房看菜備齊沒有。
讓人走後,林知漾才轉移鬱澈的注意力,給她剝了個板栗,喂進她嘴裡。
鬱澈不喜甜的食物,但對板栗的容忍度較高,林知漾每回買,給她剝,她都能吃下去。
“明天不要加班吧?”
“元旦,哪有班要加。”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學校沒有人性,元旦還撈你回去幹活呢。”接近年底這段時間,林知漾忙,鬱澈比她更忙,學院裡一堆事情要她處理。
昨晚為了什麽元旦晚會,十一點多才到家,林知漾做了夜宵在家等她等得心急如焚。
“差一點被撈回去。”鬱澈說完,微揚下巴,挑眉笑了笑。
林知漾秒懂,繼續給她剝栗子,嘴上批評說:“好懶哦你鬱老師,喜歡吃板栗還從來不剝。”
鬱澈的身子施施然前傾,離近她,表情寡淡,但眸子裡是柔柔的,“哦,現在嫌我懶了?不是你說,願意幫我做一切事情嗎?”
“我就是願意啊。”
林知漾把栗子喂進她嘴裡,食指在唇上逗留摩挲須臾,耍賴:“還不給人發牢騷了。”
鬱澈後挪,躲開她的手,端起保溫杯朝外走。
林知漾還剩了點茶,她一口全喝了。
飯桌上一大家子和樂地談心,到點,各自回房了。
鬱天身為苦命高中生,作業如山,不敢懈怠,放松後就得馬不停蹄地學習。
兩個妹妹看他那勁頭,也拿出作業跟他一起寫,還不忘叫上林知漾。
林知漾一口答應,帶了本書陪她們一起學,她埋頭做讀書筆記。
不時給予幾個小孩學業上的指點。
她的雙語跟政史都比較拿手,教他們沒問題,但理科方面的題就愛莫能助了。
鬱澈也幫不上忙,她曾經是大學霸,現在整日研究固定的東西,丟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