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過的事情總會做到。
林知漾與孟與歌中學時期的發小回淮州,約她們出去吃飯。原本吃過飯還另有別的放松活動,但林知漾拒絕了。
“明天白天我來請客,今晚我得早點回去。”
孟與歌知道她慌什麽:“鬱老師通情達理, 你跟她說一聲不就好了, 實在不行我來說。”
林知漾不願鬱澈在家等著自己,這事沒什麽好討價還價的, 答應就是答應了。
“不好意思,我老婆大人睡得早,我不在身邊,她睡不著。”林知漾說著露出悵惘的表情:“唉,甜蜜的負擔啊。”
發小受不住,指著她:“鴿子,讓她滾吧,我吐了。”
看見杯子裡的藥,林知漾驚訝:“這麽晚了你泡咖啡做什麽?”
鬱澈靜靜地看她眼,“不是咖啡。”
那是什麽?林知漾大腦短路,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見垃圾桶裡衝劑的袋子,立即變了臉色:“你怎麽感冒了?”
“哪兒難受?”
怎麽感冒了,虧她問得出口,誰大冬天被那樣弄一次,也撐不住。
鬱澈半冷半嗔的眼神讓林知漾醒悟過來,慚愧被濃厚的心疼掩下去,探探她的額頭,溫度正常,“不要喝藥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鬱澈不為所動,端端正正地坐著,清了清嗓端起杯子:“折騰什麽,去醫院,也是開藥吃。”
她的嗓音本來偏於冷越,現下細聽就能聽出來,已經有了幾分低沉沙啞。
既然想起來喝藥,一定是喉嚨已經不舒服了。但她面上沒有任何埋怨和難受之色,喝藥時的姿態也很優雅。
林知漾殷切地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我去洗。”
“嗯。”鬱澈把將功贖罪的機會給了她。
嗓子疼了兩天,哪怕鬱澈該吃的藥都吃了,衣服也穿得保暖,各類症狀還是一並出現了。
頭疼、發燒、咳嗽、全身乏力。
還好趕在周末,免去了她調課請假一類的麻煩。
身體上的不舒服而已,她沒有借此討人憐愛,描述給林知漾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度。
她怕林知漾愧疚。
而林知漾也果然愧疚了,在感覺到她發燒,給她測了體溫之後。
37.6℃。
給她喂下感冒藥,林知漾蹲在床邊問:“難不難受?”
“還好。”她啞著嗓音,鼻音濃厚。
還好什麽,林知漾自己不是沒生過病。都發燒了,扁桃體發炎到只能喝粥,能好到哪裡去。這個人,怎麽連喊疼都不會。
在鬱澈滾燙的額頭上覆蓋一個滿懷歉意的吻,林某人開始自我檢討:“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胡來了。”
“都是我自私,我發神經,早知道你會感冒,我才舍不得欺負你。”
當時心裡燒著火,身上也出了汗,感覺不到冷。其實十二月的天氣,哪能那樣鬧,找死還拉上鬱澈。
林知漾看上去難過極了,好像生病的是她不是鬱澈。
這對鬱澈來說,比她生病更難受。
畢竟生病只是身體之痛,而看見林知漾皺眉歎息,甚至紅了眼睛,疼的就是別的地方了。一陣一陣的,折騰得人不得安。
林知漾盤坐在地上,趴在床邊,臉埋在被子裡,跟自己過不去。
鬱澈已經發汗的手從被子裡抽出來,溫柔地揉揉她的頭,啞然失笑:“怎麽了?我又沒有怪你,不要垂頭喪氣的。”
林知漾抬起頭,撒嬌地貼近她,“為什麽不怪我,姐姐,你罵我兩句。”
鬱澈笑,食指抵著她的下巴,微微用力:“離我遠一點,我會傳染你的。”
林知漾最是叛逆,直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嘗見感冒藥淡淡的苦味,“趕緊傳染我,本來就應該我來生病。”
“你生病了,誰來照顧我呢。”鬱澈輕易地說服了她。
在林知漾鞍前馬後的照顧下,鬱澈的感冒好得很快,只是咳嗽一直好不了。熬了幾天,被林知漾拖去醫院檢查,沒什麽大問題。醫生說她免疫力低,開了些藥先吃著。
這期間,林知漾碰都沒敢再碰她,異常乖巧。
這段時間,鬱誠建了個群,把家裡人都拉進去。他們自家人天天在一處,平時聯系不多,此前壓根沒家族群這個說法。
還是林知漾提醒,才建了一個。
名字:相親相愛一家人。
林知漾白眼翻到天上,卻不敢說什麽,生怕被踢出去。
進群的第一天,她就把她跟鬱澈的對戒發在了群裡。
江容心那天早上就看見了,屬於吃瓜前線第一人。
鬱誠明知大勢已去還嘴硬:“你經過我們同意了嗎,居然就把鑽戒套我妹妹手上了。”
林知漾:“抱歉,我現在問一下,大家同意嗎?不同意我再要回來。”
鬱澈:“?”
鬱誠:“?”
鬱欣:“?”
總而言之,她將12月10日定為她們互相托付終身的日子,在鬱澈生日後一天,每年都不會忘。
她自己親手製作了兩份結婚證,封面瘦金軟筆,內裡硬筆行楷,都是林知漾的心血,是她自認為最好看的字。
貼上她跟鬱澈一起去照相館拍的照片,白襯衫,紅色背景。
持證人:鬱澈與林知漾。
這份禮物被鬱澈收藏,擺放在臥房最顯眼的地方,每天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