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她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公司為幾個作家合開了讀者見面會,林知漾必須到場,此外還有團建活動。
廣告代言、訪談等連著排,她那點兒粉絲,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回本。
她筆下的某個故事版權被買去,定好演員準備開機,她被邀請前往。
算了算,至少要出差兩個禮拜以上。
她跟鬱澈已經許久沒有分離這麽些天,鬱澈聽完明顯懨懨的,但沒有干涉她的事。
林知漾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她在她的世界裡,熠熠生輝,萬眾矚目。
林知漾安慰她:“我要賺錢養家嘛,養我老婆。”
鬱澈被她哄得情緒稍微好一點,問了句傻話,“你會想我嗎?”
把她抱在懷裡,摸著腦袋哄:“每天想你一萬次。”
“少一次都不行。”
趁著假期的小尾巴,兩人回了躺鬱家,悄無聲息。
車剛開進院子裡,江容心就出來了,“你們倆招呼不打就來蹭飯了,給我們驚喜嗎?”
林知漾從副駕駛座出來,關上門,痞裡痞氣地笑:“我們回自己家還要打招呼?”
一句話把江容心說得渾身舒暢,院子裡曬太陽散步的鬱安巡聽到這話,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走進她們視野裡:“回來了。”
“鬱伯伯。”林知漾的笑容燦爛又浮誇,小跑上前扶他:“我過兩天要出差,走前來陪你下幾盤。”
林知漾自小跟著林暉學棋,但棋藝修得高的只有五子棋。旁的棋下得也湊合,只是她本人不感興趣,不願花心思鑽研。若不是為了鬱安巡,圍棋跟象棋,她才懶得撿起來。
聽到她的稱呼,鬱安巡看了眼正與江容心說話的鬱澈,微微搖頭。
“走吧,吃飯還早著呢。”
鬱安巡的傷養得差不多,在家快悶出病,下個月打算回去站好最後一班崗。
林知漾給鬱澈使了個眼色,跟著鬱安巡往書房去。
進了書房,鬱安巡邊開櫃子拿棋盤邊問:“出差多少天?”
林知漾趴在窗戶上,探頭出去看鬱澈,她半張臉照在太陽光下,側臉線條流暢,棱角像被美工刀精心修飾過。
“少則半個月,多則三個禮拜吧。”
“這麽久?”鬱安巡以為最多三兩天,不大放心:“那鬱澈就一個人在家?”
問完他想這話可笑,從前沒有林知漾時,鬱澈又不願理她們,還不是終日一個人。
但涉及鬱澈的事情,林知漾不會笑話,斂了斂表情:“我忙完盡早回來。”
她的職業就是這樣,看似自由,但確實不太穩定,忙跟閑都說不好。沒辦法像鬱澈一樣固定地上下班,待在同一個地方。
兩人在棋盤前入座,鬱安巡居然打算下五子棋,林知漾笑:“您怎麽想下這個了?”
“象棋、圍棋,你輸得好不狼狽,有什麽意思。不如下你拿手的,我看看你的水平。”
林知漾當即擼起袖子:“那我可不讓。”
“誰要你讓,毛頭小孩,盡說大話。”鬱安巡抬眼看她,慢聲地說:“下五盤,你要是贏了,允你一件不觸犯底線的事情。”
“我要是輸了呢?”
鬱安巡落上一枚黑子,平靜道:“那就喊爸爸。”
“哈?”林知漾有一瞬間以為鬱安巡被明筱喬奪舍了,怎麽“喊爸爸”這種不正經的話都出來了。
很快反應過來,人家說的是正經的爸爸。
這是提醒她要改口。
林知漾邊下邊傻笑,情緒高昂,前兩局都沒收住實力,連贏鬱安巡。
鬱安巡在她收拾棋子時,不悅地看她,就這麽不想輸?不想改口?
女兒都給她騙走了,還一口一個“伯伯”,心虛不心虛啊。
林知漾不用他提醒也知道後面該輸了,於是連輸三局,當鬱安巡連完最後一排五子時,林知漾立即高聲喊:“爸!”
響亮乾脆,讓人聽了舒坦。
鬱安巡笑著輕哼一聲,起身走到窗邊,“出差在外,記得多給鬱澈打電話。”
“會的會的。”林知漾勤快地收拾棋盤。
她答應得輕快,鬱安巡不知是人老了還是心老了,總歸不太放心,“我聽鬱誠說,喜歡你的小姑娘很多,還有年輕小夥子啊。你是不是要見他們去?”
林知漾嗅見一絲異樣,解釋說:“公司安排的,不見不行。”
目光銳利地望向她,“你很受歡迎,遇見的誘惑不少……”
“一個好同志,就是要經得起誘惑和考驗!”林知漾面容端肅,站姿筆直筆直,義正言辭道:“要嚴格要求自己,潔身自好,為家庭和睦、社會和諧貢獻一份力量!”
鬱安巡伸出二指點點她,“算你有覺悟。”
中午吃飯時,林知漾給鬱安巡盛了碗湯,當著眾人的面,“爸,您喝湯。”
鬱安巡淡定地接過:“嗯。”
鬱澈忍了再忍,還是彎了唇角。春寒料峭日,夏日的野火卻漫山遍野地燒。
回去的路上,林知漾依舊癱在副駕駛上玩手機,她被鬱澈寵壞了,能不開車就不開車。
經典姿勢就是窩在鬱澈的副駕駛上,有回路上遇見明筱喬跟她男朋友,明筱喬調侃她,十足像個被富婆包養的墮落青年。
林知漾悄悄跟鬱澈說:“我想做墮落青年,除了你,什麽都不乾。”